但现在是非常时刻。 …… 第二日傍晚,群臣一脸诡异地再次赴宴,这次的理由是——陛下深夜无眠,追忆云相,做了两篇赋,请他们品鉴。 众朝臣又聚在一起,苦着脸,一言难尽:“怎的昨日还叫我等与奸党划清界限,今日却……却追忆起云相了?” “当真是帝王心深似海啊,可苦了你我,这日子何时才能有个头?” “你懂什么,这叫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陛下目的是安抚我等,这史书里,多的是帝王杀功臣恤其后代,以衬自己宽厚仁爱。” “你这说法也着实牵强。” …… 云歇已经起了疑心,萧让不好明面上再输,只得稍缓缓,照常发挥。 萧让想放人,但也绝不想惹云歇多想,他要的绝非感激和随之而来的猜忌。 因为字迹不同,二人作好后,便叫承禄誊抄。 大楚朝太监也有专门就读的学校,绝大多数太监都受过教育,这点得益于云歇,早几年云歇闲着无聊,在皇城里开了学校,请国子监派人教太监读书识字。承禄闲时也会去。 萧让还没看,承禄却是越抄越心惊。 这两篇竟……难分伯仲。 第13章 玉觥殿里,朝臣们望着面前的两篇大赋啧啧赞叹,饶是最苛刻古板的老头,也不情不愿地点了下矜贵的头。 “张大人,您如何取舍?二者皆为陛下所作,我等自是不用担心像昨日那般。” “若论文采,自是左边这篇略胜一筹,端而疏雅,气格睥睨万千,有帝王风范。” “但比出其不意,却是右边,这扬扬几千言,竟无一字重复,字词颠来倒去,颇为新颖,靡丽纷华,令人咋舌称叹。” “左边这篇就好比那高处寒月,一切隐于不言中,这右边,却似人间富贵花,浓墨重彩,喧宾夺主。” 有人疑虑渐深:“既都为陛下所作,何以风格悬殊至此?” “莫要多想,若非陛下,何人感于此时赞咏云相?不要命了?” “再者,此二篇均为千古奇作,陛下文赋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另一篇若非陛下所作,又是何等神人?我是想不出。” “是也!靡丽的这篇,倒是陌生得很,前所未见。按理说,京中稍负盛名的才子,我等不该不晓,所以只能有一个解释——” 众人达成一致:“陛下当真文曲星下凡!” “那我等又该如何抉择?”众人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上,一脸苦恼。 萧让又姗姗来迟,叫太监将云歇作的那篇拿上来,瞥了一眼,暗暗心惊,眸光渐深。 云歇他,到底瞒了自己多少? 他明明……文可彪炳日月。 萧让觉得云歇像酒,初尝辛辣无比,令人脸红发呛。 萧让一直在等这股酒劲过去,酒意却越来越浓,令人弥足深陷,恨不得醉死其中。 萧让不知道黑黢黢的罐底下,有没有恶心的小虫。 他舍不得把佳酿倒出来看一眼,所以只能喝光。 萧让又瞥了眼云歇的赋,却倏然发笑。 众朝臣本就胆战心惊,萧让一笑,他们更是怛然失色。 他们都得了共识,陛下一笑,他们就得跟着遭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