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他声音软嚅:“我没力气……” 秋娘叹了口气,还是朝他走去。 白永炎也不拿翘,随着她起身,但身子轻飘飘的,整个人摇摇晃晃,偎着秋娘,让她将自己搀到床榻上。 看他脸上的鼻血,羞恼地将帕子丢给他:“擦擦,难看死了。” 白永炎高兴地拿起帕子,快速地在鼻下蹭了两下;秋娘见他这样哪擦得乾净,只能上前很不温柔的扯过帕子,沾了水,亲自帮他擦。 白永炎只是看着秋娘傻笑。 秋娘端起桌上米汤,递给他:“喝了。” 白永炎乖乖张口,意思是要人家餵。 看着那张憨俊脸孔,秋娘再一次被打败,叹了口气,提起裙襬,端着米汤坐下来,一口一口餵他。 白永炎乖的像小狗崽,安静喝着送到他口中的米汤;餵完米汤,秋娘又端起药碗,吹了几口,一双犀利的眸子瞪着白永炎,那警告的眼神,自然让白永炎乖乖张口,把药全给喝了。 “我以后一定是个惧内的好丈夫。” 秋娘倒竖的柳眉又开始抽搐,霍然起身就想走,却又被白永炎拉住袖子:“好了我乖,不贫了,陪我说说话。”愈说声音愈小。 秋娘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坐了下来,她也觉得两人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她看着他:“白公子,我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折腾?” 白永炎喝了米汤和药,头不晕、心脏有力,还有点兴奋:“在我眼里,秋娘哪里都好。” 白永炎想去握她的手,但最后还是克制住:“秋娘,我自小得了寒毒,在今年九月以前,我的家人和我,都以为我活不过二十。” 秋娘抬头看他。 “以前寒毒发作时,我每次都痛得死去活来,若不是怕亲人承受不住,我都恨不得立刻死去,也不想再承受一次次生不如死的煎熬。” “所以从小到大,不但对自己不抱希望,也对任何事不抱希望,因为任何希望对我而言,都是会破灭的幻想;但我对家人笑,我不想让他们和我一起承受痛苦,甚至为我哭泣。他们看见我笑,至少心里会好受一点,只是他们从来不知道,我脸上的笑容都是假的,我很疼,疼得很想哭,疼得想杀死自己了结一切。” 秋娘有一股衝动想说什么,但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后来郡主给了我蜂鸟心,让一凡兄治癒了我,我的人生才有了未来,有了希望。” 他笑了起来,湿漉漉的眼神如秋夜璀璨的星空:“秋娘,你是我第一个渴望想要的人。” 秋娘一突,心脏剧烈跳动,忙低下头,她听过很多男人无论是真心或逢场作戏的讚美,但白永炎的话,却让她感到震撼、悸动。 “你身上有一股生命力,像太阳一样,明亮又温暖,让我忍不住想去亲近你;可是愈和你相处,愈发现你其实和我一样,表面像个太阳,但心里却有一块阴暗角落不给人看,不给人碰,即使是你弟弟,你也把那阴影遮掩起来,不让他知晓。” 秋娘的心脏彷彿有人拿着椎子,一下一下凿着。 “你的笑容温暖灿烂,我被你的温暖灿烂吸引同时,却看到你心底和我一样无奈与自我放弃,你与之前的我相同,虽然活着,可是都是为了别人而活。” 眼泪啪答一声,很不争气的跌碎在秋娘的手背上,心墙上的砖块也陷了一角。 “我母亲告诉我,因为我二十年虚弱的生命,见的女人少,才会被你明艳的外表吸引,等我健康了,在外走动多了,能见到更多美丽女子,对你的心意就会变淡;但我母亲只说对了一半,我是被秋娘的外表吸引没错,但我发现你与我多么相像,你让我更想早一点好起来,因为我想……照顾你。秋娘,我想你当我的妻,是因为我觉得我瞭解你,你坚强的身躯里头,有一颗柔软脆弱的心,让我想当一个强壮的男人,给你依靠……” 秋娘突然站起来,转过身去,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眼泪,下意识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白公子,你太自以为是了,你凭什么说你瞭解我?瞧瞧你那破身体,竟大言不惭地说想给我依靠?” 白永炎声音无辜轻暖:“我知道我没有淮王殿下的英勇强大,也没有叶家大哥那样成熟稳重,这二十年来除了养着这个破身体,几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秋娘你可以告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