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直接账单拿了过来:“朱公子,一共是八十七两,看在郡主面子上,零头就去了不算,只跟公子收八十两;不知公子是付银子还是银票?” 八十两!穆筠脸都绿了,他们才几个人,吃了八十两? 穆冰莹眼见情况不对:“姑母、表哥,莹儿还有事!”说完带着朱儿脚底抹油,先溜了再说。 “表妹!” 朱贵脸色涨红,他哪里还有钱?他都欠赌坊两万五千两呢! “叫穆冰瑶出来!”穆筠不依了,好歹她也算穆冰瑶的长辈,让她请自己吃饭不为过。 “发生什么事了?” 秋娘婀娜走来,此时她的美艳带着叁分犀利,即使是朱贵也不敢逼视。 穆筠道:“本夫人是青城郡主的姑母,来她的酒楼吃饭是给她面子,这一顿直接挂在你们郡主账上就行了!” 秋娘微微一笑,但穆筠硬是从她的笑容感受到一丝冷意。 “朱夫人,方才秋娘为大家点膳时,朱公子要大家尽量点,说他做东;怎么现在朱公子只负责做东,不负责结账?” 秋娘的话吸引了众多食客的注目,大家对着朱氏母子指指点点。 “现在什么人都想傍上青城郡主?” “那不是朱贵吗?难怪爷听到他的声音,真是他?” “他有钱来这儿吃饭,没钱还陈大公子?” 朱氏母子听到四周声音,脸色瞬息万变,穆筠赶紧道:“烦请秋姑娘请你们郡主出来。” “郡主有贵客,这种吃霸王餐的小事若还麻烦郡主,不是显得我们这些人无能?” “发生什么事了?”恰巧杨远带着两个护卫从门口进来。 自从拍卖会后,一品状元楼成了奉天府府卫和民防司的重点保护对象;一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有人上来关切。 听到有人竟然吃霸王餐,杨远搭着朱贵的肩:“兄弟,第一次来一品状元楼?” 朱贵看到奉天府的人脚就软了,哪里还敢撒野?硬着头皮先拿出家传玉佩典押,随后拉着母亲快闪,让家仆送银两过来。 “看那怂样!” “欠一屁股债,还敢来这里吃饭?笑死人了!” 秋娘一愣,忙走过去:“大哥,你说这朱贵欠人家钱?” 美人问话,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多久,朱贵好赌,欠了好几万两的事便被秋娘知道了。 “谢谢这位大哥,阿六,给这位爷送盘小菜。” ***** 晚上,欧阳府。 欧阳墨用完膳,回到书房,瞪着桌上的题目,发了好一会儿楞。 有个莫名其妙的高手,在欧阳府来去自如;他不偷不抢,只放一张题目。 他好奇打开题目,又是个大哉问。 (子路问强。子曰:‘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或强与?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衽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试问欧阳先生,何谓“强”?) 欧阳墨挥手让管家和家仆下去,这是《中庸》里的一段话,子路问孔子,什么叫做“强”? 孔子说南方人的强,是宽宏容忍去教诲人,而北方人的强,是携兵器、睡盔甲,战斗至死而不厌,也是勇武好斗的人喜欢的强。 而孔子认为的强,是君子不同流合污、是守中庸之道不偏不倚。 那他心里认为的“强”呢? 这人究竟是谁? “叁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欧阳墨蘸笔写下《论语》中的这句话,眼眶已经湿红。 “自古帝王之治、圣贤之道,不外一中。中者,……” ***** 戌时过半,城西长寿巷,慈惠庵。 段锦让人将装着涟漪尸体的麻布袋,送到了慈惠庵后,就让属下离开,自己一个人站在破败的慈惠庵堂前。 天上一弯新月,深夜秋风吹卷起地上残叶,间杂着几声刮耳猫叫,让慈惠庵里,添增了几分惊悚诡谲的气息。 长巷外更夫敲起子时的梆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段郎……” 段锦看向四周:“杳儿?” 段锦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隐藏在四周的暗卫立刻警戒,其中较远的一棵树上,是无言和穆冰瑶。 穆冰瑶开启灵力,手挽了一个诀,也听到了“杳儿”的声音;可是其他人听不见,只睁大眼看他们殿下自言自语。 “段郎,我不能直接现身,但我能感应到涟漪公主的身体;段郎,等我吸收了蜂鸟心,我就能脱离禁锢,你将涟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