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说:“否则我都不知道你在不在,每次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我是无所谓,就怕把国木田君逼疯。” 等等,就算知道我在,你对着空气讲话,不也会把国木田逼疯吗? 我:“……” 我的脑子慢慢转过弯来。 太宰希望他一叫我的名字,我就听话地出现,和当年一样。 说实话,太宰知道我想跟着他、他想见到我、他在对我提要求、他在和我作只有我们两人之间知道的约定,这都很好。 然而人心总是贪婪的。 我看着太宰的鸢眸,张了好几次嘴都说不出话。 “想说什么就说吧。” 太宰弯了弯眼,温柔地道。 “……我可以答应您。您叫出我的全名,我就不再使用异能力。”我说。 “然后呢?”太宰问,“你有什么条件吗?尽管说出来。” 我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唇,知道这里有多柔软,我记得吮吸舔舐这里的柔软是什么滋味。 我甚至记得他呼吸的急促频率,记得他的舌尖会诱惑似的回应我,他的一点点回应都足以让我疯狂。 可太宰只是回应。 只有被动的回应。 无可无不可的、纵容一样的回应。 “我的条件是,请告诉我,对您来说,我到底是什么呢?” 我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问。 * 太宰治是个与恋爱、爱情这类词绝缘的人。 如果他有恋人的话,我根本无法想象是怎样的人,能容忍他的一切,容忍他堪称可怕的、无时无刻的自杀举止;更无法想象太宰会对什么人露出热恋中的欢喜神色。 在爱上他之前,爱上他之后,我都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我没有以任何人为蓝本勾勒过太宰治的恋人的形象——包括我自己。 甚至,就连想象一下在“竹下秋”前加上“太宰治的恋人”这样的前缀,我都觉得无比荒谬。 这份爱恋从一开始就是无望的,比绝望还无望。 因为从未有过希望。 过去我以“不需要回应”的心态爱着太宰先生,既是对自己的欺骗,也是对自己的保护。当太宰先生消失在我面前时,我崩溃了,因为就连我一厢情愿爱着他的纽带都被彻底切断。 太宰消失的两年,我告诉自己,我对他是正常人的爱恋。 两年后,我又在不断地折磨自己。 太宰眼里的嫌恶转为欣赏,他会笑着叫我“秋”。我一面想在他眼里看到更多的竹下秋,一面却矛盾地对他说,“没关系”。 可是,怎么会没关系呢? 得到他独一无二的特殊对待,得到独一无二的接近机会,得到那两个意外的被纵容的吻之后…… 怎么会对于“他不喜欢我”这件事没关系呢? 太宰治游走在生死间,对于爱情的**比对于死亡的**要淡薄得多,这是我完全理解的。 太宰治能让世间的所有异能“失格”,而对他来说,世间绝大多数的人、事、物不过也是掩藏在灿烂语调里的“失格”而已,他在乎的寥寥可数。这些我也能理解。 我都能理解。 我陪伴他那么多年,我太懂他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