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占这种黑心的便宜,他帮咱们农场的人往外卖东西,哪回不是算的清清楚楚,什么时候暗地里克扣过,你们这么说人家两口子,亏不亏心?” 田大妮冷笑:“估计也就能哄你,可哄不了我们大家伙!” 张国芳听田大妮说话难听,话里话外,似乎在嘲讽自己人傻,她不干了: “田大妮,你别不放人屁!” 眼看着要打起来了,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妇女劝道: “行了行了,吃饱了撑的,有劲留着等会儿捡栗子去,在这吵吵啥?” 人群里忽然又冒出一个妇女的声音道:“狗蛋妈,我去,我去干!” 说话间,一个三十多岁、围着藏青色头巾的女服走上前来,这人是陈菊。 陈菊跟田大妮两家是隔壁邻居,平时不大对付,经常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暗地里较劲。 田大妮反对的事情,那陈菊就要站出来支持支持,表达下立场。 再说了,十个白面馒头外加两块奶糖呢,不要是傻子! 所以她大胆地走上前来,又大大咧咧地说道:“不是说干一天活,还给两块奶糖吗,这活我干了!上次我带家里的四个崽子去他姥姥家,他大舅从城里带回来半斤奶糖,每个孩子给了两块,孩子到现在做梦都在吃奶糖,这活我干了,怎么也得给孩子挣两块奶糖!” 陈菊一出头,算是替张国芳解了围,张国芳心里顿时舒坦多了: “行!” 田大妮见陈菊故意跟她反着来,就说:“就那点出息吧,还挣奶糖,说不定白给人家干一天活,还得受气!” 陈菊看都不看田大妮:“行,我去受气挨累,你们到栗子园去享福吧。” 张国芳下巴扬的高高的,跟了一句:“咱们吃白面馒头的时候,有些人可别眼馋。” 几个妇女争的不相上下时,两辆马车从不远处赶来。 “车来了,车来了,咱们赶紧上车走吧!” 家属工们纷纷朝着马车走过去,却把一个半大小伙子闪了出来。 这小伙子左看右看,似乎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去干家属工,还是去大胡子家帮忙砌墙? 最后还是朝张国芳喊了句:“嫂子,我会干瓦匠活,我也去砌墙吧?” 张国芳回头瞧了一眼,看是一个十六七岁、面相清秀的小伙子,她见过小伙子几次,但不知道他叫什么,就问: “行,过来吧,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呢?” “我叫邵默。”小伙子有些腼腆回答,朝张国芳追过去。 “邵默,这小名起的,文绉绉的,走,咱们砌墙去吧,与其挣那五毛钱,咱们去挣那十个白面馒头多好。 五毛钱哪天都能挣,白面馒头,可不是天天有的。你放心吧,大胡子媳妇儿我熟,她不是那种小气吧啦的人,她说给什么,就一定会给的。” 邵默点点头,他确实是冲那十个白面馒头才去的。 张国芳把儿子狗蛋放到别人家,然后带了陈菊和邵默,来到马小璇家院子里。 马小璇正站在院子中央,计划这一天的活该怎么干。 远远看见张国芳带了一个妇女、一个小伙子来,笑着问: “嫂子,你把人带来了?” “带来了!” 张国芳过来,把陈菊和邵默介绍给马小璇认识。 马小璇见过陈菊,她去拔萝卜那天,陈菊也在家属工中间,好像还夸过她当时戴的头巾好看来着。 不过,这个名叫邵默的小伙子,马小璇是头一回见。 小伙子长的很端正。 虽然算不上细皮嫩肉的,但五官气质,都和本地人有些区别。 要是邵默年纪再大几岁,马小璇一定会认为这是个知青。 但他年纪太小了,应该不是知青。 估计是跟着父母下放到农场劳动的,家里应该过的比较艰苦,蓝布衣裤上打着十几个补丁。 屁股那块,更是补丁摞补丁,看着实在寒酸。 马小璇跟他们打了招呼,又当面跟他们承诺了今天的报酬是十个白面馒头、两块奶糖、半斤挂面,下午干完活就给。 先把条件讲的明明白白,省的他们心里不踏实,或者到时候再扯皮什么的。 陈菊听了,觉得这小丫头又大方又痛快,她自己也跟着豪爽起来: “好说好说,咱们先干活!” 几个人初来乍到,不知从哪开始下手。 马小璇就顺便充当施工队长,负责调度。 该挑水的去挑水,该挖泥的去挖泥,该砌墙的去砌墙。 安排的妥妥当当、有条不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