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帮她把手里的烟头扔到一边,揉了把她的头,“早点睡,月末还要——” “不去了。” 陆北柠打断他,近乎斩钉截铁。 周隐眼帘低垂。 陆北柠转过身,借着单薄的月光仰头看他,“我现在只在意引灵。” “……” “还有你。” 什么样的情话对周隐来说都不新鲜,唯独这一刻的陆北柠,像是把他的记忆撬开一个口,蛮横地把这一瞬记忆塞进他脑中,让他不可磨灭地记了很多年。 从此以后,任凭再好的人出现,也入不了他的眼。 - 陆北柠说到做到,月末之行真的取消了。 少了心理负担,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陆北柠过得格外忙碌且充实,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工作室搬迁,导致她每天必须多花两个小时在通勤上。 有时候加班太晚,她就干脆跟周隐一起回家。 那段时间,陆北柠和周沛关系越来越亲近,就连一直瘫痪在床的奶奶,也愿意见陆北柠一面。 她这才知道,奶奶之前不想见她不是不喜欢她,而是怕自己给周隐丢脸。 毕竟瘫痪在床。 即便伺候的再频繁干净,也少不了屋里散发出一些不好闻的老人味。 那是老人家自以为的,给周隐留下力所能及的最后一丝体面。 知道她是这么想后,陆北柠没再进去过。 辗转半个月过去。 陆北柠在网上找到合适的买家,把那些值钱的东西都卖掉,同城交易的时候,周沛陪着她一起,因为陆北柠说要送她生日礼物。 难得休息日,她也有了钱,正好带着周沛逛商场。 周沛高高兴兴地选了一双帆布鞋,陆北柠觉得这个礼物太过朴素,强力要求她再去选一套衣服。 她去试衣间。 陆北柠就耐心坐在外面等着,像个成熟的大姐姐。 大半天都找不到她的周隐就在这时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干什么。 陆北柠笑嘻嘻地应声,说我在跟沛沛在一起,意不意外。 周隐被她逗笑,温声问两人在干什么。 陆北柠正想说给沛沛买生日礼物啊,下一秒就有人在试衣间那边喊起来。 尖锐的音量刺破耳膜,叫嚷着谁家的小姑娘啊,晕倒了,流了好多血呢。 听到声音,陆北柠像是被棉花团堵住喉咙一般,话也来不及说,匆匆忙忙跑到试衣间,一眼就看到裙子后背拉链还没拉好,就晕倒在地上的周沛。 …… 周隐赶到医院,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了。 陆北柠坐在走廊长椅上,明明平时那么朝气蓬勃的一个小姑娘,此刻神色却有种不符合她年纪的颓丧。 那一刻的心情周隐很难描绘出来。 只是觉得,自己并没有尽好“饲养员”的职责,只能看着一门心思想要精心呵护的花朵,一次又一次地承受着生活里的风吹雨打。 不管是对周沛。 还是陆北柠。 他似乎都做不好。 在她身边坐下,周隐像以前一样,握住她发凉的手。 陆北柠垂着眼,把医生刚跟她说的情况,对周隐复述了一遍,简而言之就是,慢粒转急性,情况很不乐观,需要留院治疗。 这个结果周隐并不意外。 很早之前就有医生跟他说过,周沛的命要靠气运。 运气好,一直慢粒,可能痊愈;运气不好,转急性,要靠化疗做手术来续命,至于这个命能续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 听他说完,陆北柠气压明显更低了,好像一瞬间就明白那些孩子得了病的父母,为什么会过得那样艰难消沉。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周隐捏了捏她的掌心,及时制止她的负面情绪,“很多事,即便你操心,也无能为力。” “……” “不管是我还是沛沛,都已经做好迎接这一天的准备。” 或许老天总爱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给人落井下石。 陆北柠也因此感受到,什么叫世事无常,什么叫无能为力。 总的来说,那是一个很糟糕的六月。 哪怕阳光再明媚温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