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国事当前,您岂能嗑瓜子!请端正威仪!” 那声音百转千回,凄婉哀怨,带着十二分的痛心!崔子更发誓,他从前只在灵堂上听见过! 一堆红袍子当中,蹦出一个小年轻来,他眼中含着泪光,楚楚动人,就像是一株在风中轻轻摇曳的小白花。 “大王!御史台的职责……” 斜坐着的段怡坐直了身子,睁大了眼睛,“陆御史不喜欢我磕南瓜籽?那要不下回我改成李豆?豆子放盐炒怪香的。” “大王的威仪,那是在议事的时候。这会儿在那菜市口瞧莽汉骂街,就等着午时斩首,这般热闹可不得配上些零嘴儿!” 段怡说着,觑了知路一眼,“陆御史嘴馋,你也给他抓上一把。” “莽汉骂街”四个字一出,那些文官们一个个的佯装起咳嗽来,乱糟糟的大殿瞬间成了医馆。 知路端着南瓜籽行到了那痛哭流涕的陆御史跟前,陆御史的手探了探,到底含着泪抓了一把,放了一颗进嘴中,“大王,炒南瓜籽为何要放花椒!我还有十万字要奏,嘴不能麻……” 段怡将吃剩的南瓜籽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怎么不打了呢?我还想着,谁打赢了谁先说呢!我这俸禄还值的,不光是得了国之栋梁,还附带猴戏呢!就是这猴戏有些假把式,袖子都撸起来了,怎么不打呢?” 众人的咳嗽声,都小了几分。 这时候,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头儿,站了出列,他的头发花白花白的,胡子倒是黑得发亮,一根根的炸起,“大王,欧阳祭酒在到处建书院是何意?怕是连那村头的黄狗,他都恨不得收进去。” “这天下士农工商,士排在首位。士很重要,可不能人人都去做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到时候谁去种地,谁去打仗,谁去行商?” 欧阳祭酒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而不语。 “大楚子民,谁去读书,谁去种地,谁去打仗,谁去行商?敢问李爱卿,由谁来决定?由你么?你如何决定?老夫掐一算你种的稻子一株能比旁人多长十颗!” “还是伸手一摸,少年你根骨清奇,手指甲长长了比剑还锋利?” 那姓李的小老儿气得发抖,一旁的知路已经习惯的给他端上了一杯顺气茶。 他端起来一饮而尽,“臣自是没有这等本事。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望大王明白!” 段怡闻言点了点头,“天下人皆知不懂就问,唯一人不问就反对,李爱卿说他这个稀罕玩意儿有多金贵?” “这城中新修的学堂皆是蒙学,给童子开蒙识字学算术,嗯……”,段怡顿了顿,“李爱卿担心的天下人皆做了书生那是不可能的。” “有的人进去一个月,那就像是屁股上生了钉子,恨不得抱着牛羊大喊,俺想死你们了!只要不读书,别说种地了,便是他当牛耕地,他都乐意。” “有的人进去一个月,那像是鱼得了水,鸟入了空……神棍给他么选的不算,李爱卿给他们选的也不算,我段怡选的亦是不算。” “他们自己选的,方才是愿意走一辈子的大道。但首先,他们得有得选。” 段怡说着,指了指一旁的空杯子,“你看李爱卿你,就选了我,愿意为我分忧不是!” 那李大人老脸一红,咳嗽了几声,“学堂可以建!不能长于一人之手!老夫愿意为大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欧阳老儿……” 欧阳济倒是没有摇扇子,他冲着李大人眨了眨眼睛,又朝着段怡行了礼。 “大王,臣年纪大了,实在是无暇看顾那蒙学之事,恳请大王将此事交给李大人!李大人出身豪族,眼界开阔,饱读诗书!” “大王最近不是正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