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做梦的时候,都不敢往上头想! 他想着,又冲着苏筠夸赞道,“小王爷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唉,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人老了之后,便如朽木一般,是不比从前敢想了。” 苏筠被夸奖,整个人都飘了。 他脸上荡漾着笑,大胆的拍了拍祈郎中的肩膀,“没有关系,有段怡呢!你想不动了,不是还有儿子么?你儿子想不动了,那日后还孙子。” “我们段三,不愁没有人为她着想了。” 崔子更听着二人的话,面无表情地悄悄离开了祈郎中的营帐。 他是被段怡吓昏了头,才想要来这里讨好“假丈人”同“伪小舅子”两个不正常的人。 祈郎中的营帐离段怡的营帐不过是几步之遥,崔子更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到底没有再去寻段怡,牵了马朝着营地外行去。 刚到门口,朱鹮同晏先生便迎了上来。 晏先生踮着脚,见崔子更身后没有祈郎中的影子,松了一口气。 “嘿嘿,瞧你要死不活的样子,定是没有讨着好果子吃!你也不想想,换做我是姓祈的,那也不喜欢把自己送到猪圈里来的老白菜梆子!” “就段怡那浑身铁骨的劲儿,就是那天上下石头,砸在她脑壳上,那都要喊碎了碎了!石头碎了!祸害遗千年,区区蓝田关,哪里困得住她?” 晏先生见崔子更不言语,自己个率先翻身上了马。 “别看了,再看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那敢情好,你在这里盼敌军主帅盼瞎了眼;你手下的兵蛋子在京都城下盼你盼瞎了眼。” “啧啧,这简直就是传世佳话!” 崔子更白了晏先生一眼,翻身上了马,“谁来传世?先生龟儿子么?” 晏先生听着儿子二字,只觉得万箭穿心。 他坐在马上,心惊肉跳的回头朝着段家军大营看去,见祈郎中没有出来炫耀,马鞭一扬,逃一般的随着崔子更而去。 兴许是收了那气运老儿郑铎的缘故,蓝田关春风阵阵,陡然之间万里碧空无云,先前那暴雨仿佛像是梦一场,醒过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长孙二郎提着一桶草木灰,漫不经心的洒着,瞧着前头扛着长枪的段怡,心情十分的复杂。 他同曹奔在大军的后方,并未受到太大的波及,用了饭之后,便被段怡派来挖通这蓝田关。 郑铎亦是没有食言,领着死里逃生的蓝田军将士,再返关口。 天气渐渐炎热,接下来落暴雨的几率,远胜了前几个月。那些阵亡将士的尸体,不能就这样摆在这里,容易闹出疫病来。 他放眼看着,段家军的人收拾战场,果真是不同凡响。 他们分工井然有序,有负责捡兵器的,有负责扛尸体的,还有他一样,被安排着提着草木灰桶到处洒的人。 明明刚刚经历过了一场大难,但是同蓝田军那丧到无比的气氛不同。段家军的人,哀而不伤,明明头发都还没有干,却一个个的精神抖擞的。 “哎呀!祈先生说你出门都能捡到金子,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长孙二郎又舀了一瓢草木灰,就听到前头段怡的惊呼声。 他放眼看去,顿时傻了眼。 只见那郑铎握着锄头柄,站在那被泥沙封住了的关口前,在他的脚边,滚落下来一个大大的木头箱子,箱子的盖子打开了,大金元宝落了一地。 不少人见状,都围拢了过去,瞧着那金元宝,啧啧称奇。 先前还沉闷不已的气氛,一下子沸腾了起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