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洲便生出想护她一生一世的念头。 故而当义父拿出这纸婚书, 告诉他日后要娶姜宝忆时, 他内心并无太多波澜, 就好像一直存在他心里,本就该水到渠成的事情,在他潜在的想法中,宝忆便是他的妻,他只消默默等她长大。 叶远洲与宝忆对视的时候,周启就站在一旁,以一种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冷厉姿态,睨着那个男子,突然闯进来的,自称与宝忆有婚约的男子。 起先是怀疑与揣测,后来只剩怒气与嫉妒。 因为他看出小姑娘对叶远洲有种近乎过于亲密的依赖,那种信任的程度,远在与对他之上。 而这种情感的建立,定然是共同经历了什么。 在他还未出现的时候,在他还不认识宝忆的时候,他们两人到底是如何相处,又是如何做到亲密无间? 周启觉得血液腾腾的乱窜,沿着四肢不断冲进心脏,又从心脏骤然喷涌到颅顶,激的他只能用合眼默念静心咒来平稳情绪。 太监打量了少顷,认出来,问:“叶太医?” 叶远洲拱手作揖,温声道:“冯公公。” 叶远洲常随叶太医进宫给妃嫔问安,太后信任叶太医的医术,近几年叶远洲承继衣钵,在叶太医原有基础上,研制出许多适合宫中女子的良药,故而颇受太后喜欢。 这太监清楚,只是他可从没听过,叶远洲跟姜宝忆有什么亲事。 虽怀疑,态度很是客气:“叶太医,您是有颗悬壶济世的仁心,可婚约不是儿戏,不能因为你想帮表姑娘一把,就称自己与她有婚约。 您这么说,是要拿出凭证来的。” 周启倏地将目光投到叶远洲带来的那卷纸上,出于大理寺官员的直觉,他知道那卷纸必定藏着最深的隐秘。 他深吸一口气,余光微转。 旁边的小姑娘,一双细白的小手交握着垂在身前,杏眼微敛瞧着温顺乖巧的样子,时而抬头看一眼叶远洲,眸光里竟是亮闪闪的光。 叶远洲慢慢把卷纸打开,看了眼宝忆,与冯太监说道:“公公有所不知,我与宝忆是打小就有的婚约,只是那会儿年纪小,姨母和师父不愿对外人说,便将我二人婚事写了下来,内附我二人合过的生辰八字,以及姨母临终前期盼我二人早日成婚的心愿。 远洲不才,在此与姜伯父请罪,望伯父原谅远洲的欺瞒。” 冯太监暗道不好,嘶了声又问:“可去过官府?” 叶远洲温声答他:“义父先前已经拿着这份婚书去过官府备案。” 有理有据,今日的差事,怕是办不成了。 冯太监眯起眼睛,打量着叶远洲不卑不吭的模样,又佯装淡定的扫过周遭宾客,待看见凛眉冷目的周启时,不由打了个哆嗦,忙拱手拜了拜,狼狈告辞。 姜瑶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拉住姜宝忆的手往叶远洲处使了个眼色,笑道:“原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啊!” 刻意拉长的音调,让周启听了很是心烦。 原来这个人,宝忆早就与姜瑶说过。 是怎么说的? 羞涩娇怯还是满怀期待? 周启无法思考,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宝忆跟叶远洲眉来眼去,他提起一口气,径直走到宝忆面前,低声说道:“你随我过来下。” 说罢,先行离开。 姜宝忆看了眼四周,好像没人听到,大姐姐还沉浸在发现她秘密的快乐之中,兴高采烈与舅母分享点评,舅舅与几位男宾互相道贺,叶远洲则正在与外祖母交谈。 她挪了下脚步,没人发现,便赶忙蹑手蹑脚跟着周启消失的方向追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