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棣身材高大,一进门,有压迫感的影子登时笼罩在屋内。 谢清辞想起往事,不着痕迹的掩了掩胸前衣衫:天色晚了,你还未歇息? 萧棣如箭矢般抱着那灯大步走进门,眼神划过谢清辞的床帐。 哥哥床畔的莲花灯果然是以往的细软灯芯,灯罩虽然清雅精致,但却没他手上拿的锦鲤灯实在好用。 殿下萧棣脸庞染上了怀中锦鲤灯的色泽,周遭萦绕谢清辞的气息,少年的胸腔在夏夜里发烫,他喉头微动:我送盏灯给你。 谢清辞一怔,目光落在萧棣抱的灯盏上。 这灯明亮耀眼,让他房内的灯火登时黯淡。 那场雨之后,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萧棣,也许是雨水冲刷掉了他的戾气和毒刺,也许是灯火太过明亮,向来幽暗凶煞的少年,此时竟泛着青涩的暖意。 谢清辞轻轻勾起唇角。 萧棣眸光本牢牢定在他脸颊上,却在自己抬眼时,登时像逃避似的滑到了别处 似乎连和他对视一眼都紧张似的。 谢清辞不由得失笑,此刻的萧棣倒是和上辈子予取予夺的暴君判若两人。 谢清辞心中泛起柔软,接过萧棣手中的锦鲤灯:这灯倒比别的大一些,可有什么讲究? 哥哥的声音轻柔的散在夏夜里,撩人心魄。 萧棣听到自己僵硬的声音随即响起:灯油比旁的灯多一些,还做了防风,只要不是疾风直吹,不必担心会吹熄 每晚点燃此灯,便能亮如白昼,彻夜长明。 谢清辞怔住,这样一盏灿若星河,彻夜长明的灯盏,似乎能将他从黑暗中彻底拉出来。 重生以来面对无尽长夜的恐慌不安,此刻稍稍被驱散。 这灯竟然出自萧棣之手么? 他半晌才道:是阿棣特意做的吧?愈发贴心细致了。 沉浸在翻涌情绪中的谢清辞并不知晓,这么亲热的称呼,足以点燃少年本已发烫的心。 萧棣眸光幽暗,呼吸微重。 帐内是阿棣送的帐中香,床畔是阿棣亲手做的灯盏谢清辞心里暖意涌现,毫不设防的笑着望向萧棣:我的寝宫倒处处是阿棣的影子。 提起帐中香,萧棣眸光刹那幽暗了几分,眼神掠过床帐,最后定定的望向懵懂随意的谢清辞。 隔着乌黑如墨的发丝,能依稀看到哥哥被轻纱寝衣覆盖的单薄肩头。 那么纤瘦,轻轻一捏就能留下红痕吧。 萧棣紧紧握拳强自克制,脑海飞掠的这个念头,让他瞬间口干舌燥。 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在狂如擂鼓的心跳声中落荒而逃。 宫中的屋檐下,是他方才亲手挂好的灯盏。 周遭亮如白昼,他却几乎慌不择路。 脑海中浮现的,是哥哥若隐若现,如春荷般白中透粉的肩头,还有他叫自己阿棣的模样 胸口怦怦跳,冰封的角落在疯狂跳动中坍塌一角。 萧棣定下神。 下次再有机会,自己定然不能再胆怯眼下他还不能对哥哥随心所欲,那就只能徐徐图之了! * 那盏锦鲤灯从此被安置在谢清辞床畔。 灯火耀眼却不灼目,拉上床帐后,光线恰到好处。 谢清辞睡了好几个安稳觉,身子眼看转好。 结果这一日,皇帝身畔的冯公公忽然来传旨意,说是皇帝恩泽,让他晚间去宫廷西苑泡温泉将养身子。 谢清辞不由得一怔。 西苑温泉曾有人溺死,且灯火总是明明灭灭,被人传得神乎其神。 他重生后,对神鬼之说倒是比之前更信了几分,再加上那诡异的传言,想起那西苑温泉就后背发凉。 那处阴气森然,若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趁着夜色侵入,让他再次丢失神智,定是后悔莫及。 他望着来人,艰难道:冯公公,我身子已经好转了,谢过父皇好意,温泉就不必了吧。 冯公公笑意盈盈:陛下担忧殿下病情多日,殿下去泡泡温泉,也是替君父分忧啊。 一番话绵里藏针,话里话外都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谢清辞实在不愿冒险,只得硬着头皮点明道:西苑那处温泉倒是很长时日没人去了,我冒然去怕是不妥。 冯公公正色道:殿下是否听了流言? 陛下曾下旨,鬼神之说纯属子虚乌有,若再有人非议宫中,必严加惩处。冯公公道:您身为皇子,自有上天庇佑真龙护体,不必有此多余的担心。 谢清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