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发软。 萧棣看他发怔,又道:那帐中香,能让我看看么? 谢清辞很是意外。 他记得上一世的萧棣并不关心任何尘世间的事物,他的世界,只有杀伐和征服 可他如今却在自己的熏陶下,开始对香料这般雅致的事物有了兴趣。 精致的君子之器接触多了,他身上那原始的杀伐气也能被削弱。 谢清辞按捺住心头喜悦,举着帐中香囊让他看:你看,这有个小银钩,挂在床帐里,大概半个时辰,帐中就都是这个味道 床帐 萧棣眯眸,目光划过谢清辞捏着香包的手指。 哥哥的指头那么漂亮剔透,捏香包久了,会沾染上奇奇怪怪味道的。 萧棣装作好奇,不动声色的从谢清辞手中拿过香包,满脸探寻的味道:帐中香啊,还真是有趣 萧棣缓缓地轻嗅香囊,眼眸微微眯起。 撩人心魄的暗香萦绕,但还好,不是哥哥身上的味道。 萧棣像是打败了从未谋面过的许徽舟,面色稍缓。 谢清辞不知萧棣在想何事,只觉得他这模样自己很喜欢,像个憨厚温驯的小马驹。 这才好好调养了几日啊,萧棣身上已经没那种孤绝狼崽的凶煞狠劲儿了。 你若是喜欢,改日也给你做个。谢清辞欣喜道:这个看罢了给春柳,让他挂在我帐中。 萧棣眯起的眼眸随即晦暗。 这玩意儿都闲置两年多了,还要挂在帐中?! 谢清辞不是个舍不得物件的人,可见恋恋不舍的,是那个人了。 萧棣眸中闪过一丝清晰的冷意,强自压抑要把这破东西捏碎的冲动,心里飞速闪过各种念头。 对了,哥哥喜欢温驯的模样呢。 这个萧棣戳了戳那香包:是不是晾晒一番挂上去才好,封在信封里那么久,难免有异味。 谢清辞胸中涌动暖流。 可见萧棣本性纯良,连如此微小的细节,都能替他考虑妥帖。 自己怎么还总是想着他上一世的暴戾模样呢? 多谢阿棣了。谢清辞悄然换了称呼,难得亲昵道:劳烦你去安置。 萧棣没有半分被支配的不悦,乖巧的接过香囊走到窗边。 背对谢清辞后,他嘴角扯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以他多年行军作战的经验,今夜天色,必然有大雨将至。 这帐中香若是淋了雨,只怕也是个被丢弃的结局。 萧棣张望了一下窗外环境,他个子高,特意把香包挂在窗棂上方,只半个长穗露在外面。 不容易看到,也不容易摘拿。 今晚合宫夜宴,自然不会有人记得这劳什子帐中香。 萧棣冷冷勾起唇角。 迁宫夜宴,谢怀尉和谢华严都来了,也没分尊卑,和大家围坐在一起。 晚宴用到一半,果不其然下了雨。 众人喝了不少酒,还醉醺醺聊着天,谁都想不起窗外还挂着帐中香。。 然而萧棣很快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他浑身燥热,宫灯在眼前逐渐朦胧成光晕。 灯下的谢清辞裹着夏夜的纱衣,轻薄得想让人用手捻一捻。 萧棣心跳轰鸣,脑海中不可遏制的滋生出可怕的念头。 也许是喝多了酒? 可在西北喝了那么多次酒,也没发生过 好不容易挨到酒毕,微带凉意的夏风从后背吹过,萧棣才好受些。 从吃酒的偏殿走回寝宫,要走不近的一段路,檐角处虽然有几盏宫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但眼前仍然黑黝黝的,模糊的宫灯反而更渗人了。 夜风呼啸,啪一声有宫灯应声坠下。 快去看看夜风里,谢清辞的嗓音听上去格外软糯,怯怯的,像是下一瞬就要被夜风吹散了:是灯坠下来了么?荣公公,你明日再去要几盏灯 小殿下,灯倒是有的是,只是咱们刚搬来宫中的太平釭里还没装好水,若灯火太多走了水可就不好了 谢清辞听罢,肩头颤了颤,扶着春柳往前走去 他害怕灯倏然灭掉的黑暗,在上一世,总是灯火灭掉后,他的意识开始消失,最终变成书里的,残害他人的恶毒皇子 自重生后,谢清辞每晚都要踌躇到夜深才睡,即使睡下,也会留一盏小灯在床帐外 萧棣盯着谢清辞绰约的背影,缓缓眯起眼眸,果然不出所料,谢清辞还真是个娇气的小皇子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