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胡闹,那是年少无知的玩笑,燕铭,你还当真要旁人性命?你都要加冠了,难道还不能明辨是非么?! 谢清辞不能理解剧情为何那么设定,也解释得一点都不让人信服。 可他却未注意到,身畔人那双素来冷戾的眸子却溢出柔情。 萧棣登时全想明白了。 谢清辞那时还小,人又单纯骄纵,踢他两下打他两拳有什么要紧? 自己怎么能将真性情的小殿下和燕铭这恶毒阴私的畜生相提并论呢? 如今再回想,谢清辞打他的那两拳一点儿不痛,倒像个小奶猫挠了他几爪子,酥酥软软的。 萧棣回想那滋味,非但不气恼,反而轻轻翘起唇角。 燕铭看到萧棣面带笑意,气得脸都扭曲了,上前道:哼!若不是陛下今日生辰,萧棣,你早就没命了! 谢清辞立刻又回敬了燕铭几句。 没曾想小殿下看起来没什么锋芒,吵起架来却口齿伶俐,丝毫不输。 萧棣垂下眼眸,胸膛深处,那春风不度,早已僵硬的地方,缓缓滋生出柔软的藤蔓,牵拽包裹住他跳动的心。 寿宴的大殿上,太子谢华严突然上前,直道安大兄受惊一事和桥上东宫卫过多亦有关联,跪请裁撤东宫亲卫。 皇帝内心自然大喜,儿子如此善解上意,竟挑了份最好的寿礼呈了给他。 喜悦之后,望着长子沉静的侧脸,暗暗叹了口气,心底反而涌起愧疚。 长子性子端肃,严于律己,事君事父皆极为恭敬守礼,从小也是个为他人着想的。 那是不是自己这个父亲,过于苛刻了? 谢华严轻抿杯中酒,脑海中却闪过萧棣的模样。 众人都去救安长兄,他却清冷的站在桥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看到自己走近,他反而压低声音道:殿下,此事针对的是您。 与其让旁人出手,不如自请裁撤。萧棣依然是局外人的冷漠:东宫卫总有不守规矩之人,亲自裁撤也是好事。 这也是殿下为陛下祝寿的心意。 看似无意的三言两语,却将人心看得通透。 谢华严若有所思的垂眸。 看到安长兄闹事他也有过猜想,但短短瞬间之内,萧棣却能反守为攻,借此事让他裁撤东宫卫中旁人安插的眼线,一举掌控局面。 萧棣对人心的算计,对局势的掌控都让谢华严大为意外。 自己的幼弟向来是个心思单纯的,身畔有个既缜密又凶悍的狼崽,也不知是福气还是祸事? 殿外,燕铭和谢清辞互相冷嘲热讽了半晌,没讨到便宜,悻悻离开了。 萧棣看向谢清辞。 若是没有谢清辞,自己会沉默的承下这一切,他生性孤僻倨傲,对这些狂吠向来不屑一顾,但今日才晓得,有人站在自己身侧,赶跑那些可恨之人,是件多快意的事。 小殿下站在那里,和他一同分担着嘲笑和奚落,尽力的袒护他。 不该这样的。 萧棣握拳,眼底再次升腾起如冰刃般的戾气。 那些狗东西不配在谢清辞耳边狂吠。 他要凌驾一切。 将身侧这个骄纵又不能吃苦的小殿下护在身后。 萧棣跪在宫廷外的砖地上,阳光斜照,拉长了少年的影子。 几个宫人簇拥着一个内监走过来,内监怀里抱着个喝得醉醺醺的十二三的男孩子。 是楚王。 楚王听了燕铭的鼓动出殿,看到萧棣果真跪在地上,挣扎着要下来。 这青砖地上还有砂石呢!抱着楚王的内监踢了下石头子,劝道:我们小殿下的脚都要磨破了! 本王偏要下来!谁敢阻拦!楚王趁着醉意,霸道的喊了一声,从太监怀里跳到地面。 楚王知道谢清辞娇养,便也有样学样,今年已经十三岁了,还让大太监抱在怀里。 谢清辞见此情景,却不由得紧蹙眉心,他是身子不好,不得已才让人抱一段。 楚王年纪不大,却养了一身刁蛮骄横的脾性。 以后岂不是要废掉? 谢清辞还未开口,一个尖锐的砂石携着风袭来,准而狠辣的踢在了萧棣膝头。 谢清辞晓得他腿上还有伤,心里顿时一抽。 楚王一脸嚣张的站在不远处,脚下还踢着小石子:三哥,听说你专门为了陪这小白眼狼才来殿外,还为了他和燕铭吵? 谢清辞皱眉,他晓得萧棣有多睚眦必报,楚王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来触萧棣的霉头 谢清辞望着尚且年幼的弟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