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不了几日。 春柳不情不愿的领命,带着萧棣走出去了。 谢清辞望着萧棣的背影,略略有些出神。 * 萧棣进了门,谢清辞按例需进宫复旨谢恩。 春夏交际,雷声隐隐划过天际,谢清辞见过父皇,缓缓走出宫阙。 殿下?看来陛下还是偏疼您的,四皇子也想要萧棣,陛下却把他安在您身边怎么也不见您高兴? 春柳总觉得主子最近很是古怪,以前主子双眸澄澈天真,虽身子不好,却被养的心思单纯明快,前几日逐渐开朗了些,却开始以欺负身边人为乐,变得甚是陌生可怕 自从那日殿下醒来,他才觉得从前的殿下回来了,只是总显得心事重重。 谢清辞微微失笑:父亲他已经是父皇,是陛下了。 既然是陛下,所做的决定便不会出自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简单爱护,父皇的心思权衡,他多少也是知晓的。 春柳听出谢清辞语气中的怅然,正要开口,忽听前面有人悄声道:殿下?殿下 春柳望去,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站在汉白玉阶梯旁东张西望,手中捧着一个雕花木箱,显然是在等他们。 奴才是是侍奉婕妤的。那小内官悄悄道:听说,以后萧棣是要去小殿下处了? 昨日到的。谢清辞走过去:婕妤有事? 萧棣毕竟在我们婕妤处呆了两三年,总是有些感情的,婕妤惦记着他,知晓此事落定,便让奴才来寻殿下。小内官笑着道:婕妤说,萧棣生性虽冷,但殿下也莫觉得他可怖冷漠,其实时间久了,人也是能亲近的。 谢清辞哑然,他想起上一世萧棣闯宫后,丝毫没有顾忌这位曾经的养母,甚至没多久,就传来新帝逼赵婕妤自杀的消息。 起兵夺位,逼杀养母。 分明是冷血的畜生,哪里是能亲近的人? 谢清辞眸色转冷,萧棣是何种模样的人,经历了上辈子的种种,他看得太清了。 只是面上分毫不露,含笑道:好,劳婕妤惦记。 我们主子心里念着他,想着这些都是平日里他喜欢吃用的,放在我们婕妤处也没了用处,便让我给您送来。小内官把手里的盒子打开一角递给春柳,垂头道:有他平日里使的篦子皂角以后萧棣还要殿下多费心了。 谢清辞目光落在满满当当的木盒上,里面装满了日常的物件。 倒也不是多金贵,但样样细致温暖。 萧棣如今已沦为叛贼之子,赵婕妤还能如此真心待他,可萧棣夺位后反而逼养母自杀,足以见萧棣是个暖不热的白眼狼,是世间至邪至冷之人。 此人戾气深重杀性难遏,自己对他,自然不必再有任何怜悯观望。 谢清辞暗中下定了心思,却不忍赵婕妤失望,淡然一点头道:放心,我会送到他手中。 那小内官忙告了谢,随即抬步离去,身影渐渐湮没在宫院之中。 * 谢清辞刚进屋门,远处天际传来轰隆的雷鸣,凝在天际后的雨噼里啪啦的落在屋檐上,撞得檐铃作响。 虽然那风雨丝毫没沾染到谢清辞身上,一群人却如临大敌,慌忙关窗闭门。 一只白若堆雪的长毛猫咪在雷声中喵喵喵跑来,在谢清辞周遭打转。 谢清辞卷起衣袖,把猫咪抱在膝上,这是他养的长毛猫雪团,上辈子最爱粘着他撒娇。 怀中的小猫咪如飞蓬般洁白蓬松,愈发衬得谢清辞脸颊苍白,一双漂亮的桃花眸沾染水汽,眼角的小泪痣更艳几分。 春柳走过去担心道:回来时没带披风,殿下受凉了么? 虽然已经立春,但谢清辞身子弱,春柳唯恐他没有斗篷受不住。 谢清辞摇摇头没答话,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膝头上的雪团,望着滴雨的檐角半晌,又将目光落在赵婕妤给的木盒上。 上辈子,他是个闲散的小皇子,又总是失去神智,从未涉及过朝廷争端。 可如今萧棣便要和他朝夕相处,以后世事难料,也许帘外的疾风骤雨,便是自己日后的处境 一时间,谢清辞只觉得全身都涌上冷意。 他定定心神,吩咐道:等雨小一些,把胡太医叫过来。 雨声渐歇,胡太医快步走来,此时他胡子还未花白,看起来正当壮年。 谢清辞挥退众人,直接开门见山道:先生,我想向你求一剂药方,但和你平日开的有些不同。 谢清辞声音很低,细听下来嗓音中还有丝颤意,胡太医立刻了然,他垂眸道:看来殿下雨夜唤臣,所求的不是救人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