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哥哥包扎手指,却不知所措。 怪不得,一向不问朝政的自己却将叛贼之子萧棣带在身畔,而对方满脸嘲弄冷戾。 怪不得他的日子越发艰难却又覆水难收 原来,他所有意识不清的日子里,早已有天道替他走所谓的剧情。 短短几年,他们谢家下场凄凉,江山易主 谢清辞安静笑着,眼角却划过泪滴。 他罪孽滔天合该以死谢罪,但兄长何辜?因他被害的百姓又何其无辜? 九泉之下,他也无颜相见家人 谢清辞合上书不忍再看,恨意,愧疚,绝望他被情绪淹没,神智渐渐模糊。 可此刻,他竟然又一次在床帐中醒来,身上的中衣干净妥帖,没有半分血腥味,露出的手腕如新竹般细嫩柔美,满是清瘦的少年气。 难道是自己被太医救了回来? 谢清辞下意识的探向衣领,眼睫登时颤了几颤。 掌心下的胸膛单薄柔韧,和十几岁时没有任何区别,更诡异的是,他昨夜用匕首刺伤的胸膛今日却光滑细嫩到没有任何瑕疵 他明明记得,自己胸前的中衣被血迹晕湿,血如长蛇般蜿蜒在脖颈手腕处 然而今日的他,身子虽仍虚弱,却绝不是昨晚气息奄奄的模样。 谢清辞蹙眉,伸腕掀起床帐,只见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小书童穿着崭新的春衫在帐外笑着,眉眼是遮掩不住的喜气。 谢清辞不敢置信的紧盯住此人,苍白的唇瓣轻颤道:春柳? 春柳是从小到大跟随他的侍童,宫变后,春柳被那凶神下旨发落到了慎刑司,可如今,他却再次安好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谢清辞不敢置信的望向来人,少年活灵活现,发髻上还沾了几片窗外的杏花。 谢清辞强迫自己收敛心绪,下意识的去瞥床案上的铜镜。 镜中的少年长睫如羽,双眸透亮无垢,眼尾的殷红泪痣如一朵清艳的梅花,盈然欲坠。 这不是他十五六岁时的模样么? 春柳没发现谢清辞的异常,走上前喜气盈盈道:殿下您这次上贺表时注意些称呼,以后该改口称父皇了。 谢家称帝已成定局,进京后为了讨个吉祥的口彩,伺候的人都心照不宣的改了称呼,春柳也开了心窍,提前称主子一声殿下。 改口?谢清辞睫毛轻颤,声音微哑的确认:你是说父皇父亲他还未登基? 胸膛起伏,谢清辞忙掩唇咳了几声,苍白漂亮的脸颊染上淡淡的潮红。 哪有那么快?春柳忙倒了杯温茶水递过去,笑嘻嘻道:我们刚进京城,要处置战俘安定民心,陛下三日之后才能登位呢。 还未登基? 温热的茶水流入喉管,谢清辞彻底回过神。 他重生了? 上天垂怜,他重生到剧情初露端倪,一切还未真正开始的时候。 耳边依然是春柳带笑的声音:陛下那么宠您,等他称帝后,封您个亲王,来日就是享不尽的尊荣。 谢清辞将目光移向窗外如云霞般灿烂的花朵,唇角扯出一抹悲凉。 父亲的确是称帝了,但谁能想到,来日等待他的,却只有道不出的苦楚。 如果再来世间一遭,那所谓的天道剧情仍不可逆转,于他而言,这样的重生,岂不是比凌迟还要残忍的酷刑? 谢清辞瞳色转沉,细细回忆书中的剧情。 他只看了和自己有关的情节,对一人印象格外清晰渔翁得利,最终称帝的萧棣。 若非萧棣利用谢清辞黄雀捕蝉,暗中翻云覆雨,谢家的江山也不会丢得如此迅疾。 萧棣为执掌兵权,无所不用其极,他布局使几大将军离心厮杀,朝廷为解西北战场的燃眉之急,只能让出身将门的萧棣重新执掌兵权。 而他率骑兵西出长城,战无不胜,赶退外敌后却调转过身,剑锋直指京城,朝廷在慌乱中调兵遣将,可萧棣久经沙场,攻城掠地如踏平地。 前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大军已兵临京城。 谢清辞再次有意识时,已是江山危亡。 父亲卧床不起,大哥双手被废,二哥战死谢清辞眼睁睁看着大臣们病急乱投医,自己却像局外人一般茫然无助 春柳仍旧叭叭说了一堆话,看主子始终不答,只好又催促道:您前几日坠马受了惊吓,陛下才宽限了几日,但明日这贺表是必须要交了。 谢清辞神色并未惊慌,他此时,在思量另一桩事。 眼下父亲还没有继位,若他记忆未出差错,他那名日后凶名满天下的便宜弟弟,如今正在落难之时,正和进京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