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了弯唇,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在担忧后半辈子,才短短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让她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当时她哪能想到日后自个会是信阳郡主,还能成为太子妃,她这辈子也不曾做过这样不切实际的梦。 也不知义母如何了,她还不曾告诉义母找到生身父母,或许她该写封书信回扬州,好让义母晓得。 裴烬很快回来,掀开幔帐,瞧见程筠还睁着乌溜溜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的还不睡,还不困吗?”裴烬掀开被子上了床榻,放下幔帐,外边还有几盏灯不曾熄灭。 “你忘熄灯了。”程筠微微偏头,透过幔帐,还能隐隐约约瞧见外边的烛火。 “不必熄,你不是说要起夜,免得你起夜还要点灯,就这样睡吧。”裴烬将手从程筠的脖颈下穿过,“靠我怀里,待会要起夜便喊醒我。” “可我兴许要起不少次,那你也不能好生睡觉。”程筠感受着独属于裴烬的气息逐渐包裹着她,那颗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你怀着孩子辛苦,我不能分担万分之一,夜间多照顾你是应该的,我本就觉少,睡一会就好。”裴烬另一只手搭在程筠的腹部轻轻地抚过,随后握住了程筠柔软的小手,“快睡吧,莫要胡思乱想。” 程筠点了点头,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裴烬身上似乎比她热不少,像是一个火炉,靠着裴烬心里头特别安定。 一个人睡久了好似也习惯了,可此刻与裴烬同床共枕,才晓得其实一直都不习惯,她始终是想念从前裴烬抱着她入睡的温暖,让人安心。 “怎的还不睡?”裴烬能察觉到她的呼吸声不对,睡着了的呼吸声轻而绵长。 程筠的指尖挠了挠裴烬的手心,“殿下快半年没有抱着我睡了。” 裴烬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哼了哼道:“还不是你这个没良心的,敢瞒着我出逃,我该打断你的腿才是。” 在那段疯狂找她的日子里,他在心里想了千百种找到她后折磨她的法子,要将她关起来,拿锁链锁着,不许她离开屋子半步,可当她真出现在自个面前时,却一种也想不起来,满心腔都是劫后余生之感,庆幸她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只要她好好的,他可以瞬间投降,忘记那些寻找她时,摧心肝的痛苦。 程筠弯了弯唇,挑衅道:“那殿下打啊,殿下为何不打断我的腿?” 她如今是有恃无恐,才不怕他呢。 裴烬笑了笑,“你如今可宝贝的不得了,你打断我的腿还差不多。” 他确定,若是敢动皎皎一根汗毛,信国公能打断他的腿。 “哼,明日我便向爹爹告状,说你要打断我的腿,我倒要看看爹爹如何收拾你。”程筠鼓了鼓香腮,她如今可怀着裴烬的崽,他才不敢呢。 “好皎皎,我错了,可千万不能告诉信国公。”裴烬亲了亲她的耳廓,讨饶道,若是告诉信国公,他明日的腿当真是要断了。 “殿下先吓唬我的,我被吓着了。”程筠转了转脑袋。 “下不为例,好皎皎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次可好?你想打断我的腿随你,可不许告诉信国公,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 裴烬好话说了一箩筐。 程筠在他手心掐了一把,“我才不会告状呢。” “皎皎真好,快些睡吧,再不睡肚子里的孩子该闹腾了。”裴烬靠近了她,却又注意着她的肚子。 “嗯,睡了,你别弄着了我的肚子。” “好,睡吧。” 程筠闭上眼睛,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睡意来的很快,不一会便睡着了。 裴烬让程筠早些睡,可他却一直不曾睡着,待皎皎清浅的呼吸声传来,他还睁着眼睛望着床顶的幔帐,皎皎有孕在身,不曾佩戴香囊等物,可他还是在皎皎的身上闻到了三月桃花香。 皎皎说半年了,可在他心里,好似过去了一辈子那样漫长,他失去皎皎时,便在想,是不是无论他如何扭转局面,妄图改变这一世她的命运,还是无法更改两人前世的悲剧,注定不能在一起。 那时他当真是五脏六腑都要稀碎了,若是他挣扎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