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以为她是冷的,忙关上了半扇窗,又用自个的身子挡住了剩下的半扇窗。 “只要是你生的,儿子女儿都好,我都会疼爱的。”裴烬听她说会疼,不免心疼,可又没个法子,孩子还在腹中,想必也听不到他说话。 “他让你疼,待他出生,我一定好生教训他,让他多吃些苦,弥补你。” 程筠忍俊不禁,“殿下,我听爹爹说今日敬王殿下来提亲了。” “对,不过被我打出去了,你不必忧心,你必定是我的太子妃,谁也抢不走。”裴烬险些都忘记此事了,裴濯应当入宫告状了才是,怎的今日父皇都没个动静,真是奇怪。 “可是殿下,我忘了从前之事,与殿下记忆中的那人是不同的,殿下是为了孩子才执意要娶我的吗?”程筠微微垂眸,视线落在地上,外边有雪花飘了进来,刹那便化为了雪水,足见屋子里有多暖和,可她心中却颇为忐忑。 “自然不是,”裴烬想伸手拉她,又怕自个的手冷,冻着她,到底还是不曾拉她,只是一双眸子炽热的望着程筠,语气恳切:“皎皎,你是我的心上人,无论你是否忘了从前之事,你都是你,我对你的心意不变,这个孩子因为是你的,所以才珍贵,你莫要胡思乱想。” “既然忘了从前之事,我们便从头开始,我会好生待你,你无需害怕。” 程筠长睫忽闪,粉唇翕动,在狐裘下的指尖攥紧了,心口忽然便跳动了起来,连落雪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是她初次听殿下对她坦露心意,她是殿下的心上人吗? “心上人”这三字有多贵重,殿下可晓得?世间女子,谁不是盼着能成为另一人的心上人,可大抵都是不能如愿的。 世间痴情郎多,负心郎更多,起初的风花雪月,两心相许,都在岁月里逐渐磨平,变成了两相厌恶。 程筠不敢赌,可如今听见这话,仍旧忍不住动容。 她张了张唇,却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道:“我想歇息了,殿下且回吧。” 裴烬可是头一次对女子显露心意,正等着皎皎的回应,谁晓得却等来了赶人,不免有些失落。 但想到皎皎已失忆,此时的她不记得过去之事了,两人重逢才几日,总不可能要求皎皎对他做出回应。 “好,我先回去,你好生歇息。”裴烬将食盒提走,“我明日再送来,这里头的糕点都碎了。” “殿下慢走。”程筠看着裴烬离开,合上了窗,扶着腰肢慢悠悠的走到床榻坐下,轻轻地叹了口气。 解下狐裘,程筠的手搭在隆起的腹部上,“小家伙,你爹爹的话听到了吗?不乖可是要挨打的。” 若是殿下晓得她骗了他,不知可会气恼,是否会收回今日的话呢? 程筠摇了摇头,罢了,不想这些。 她褪下衣裳,缓缓地上了床榻,小心翼翼躺下,还是早些歇息吧。 盖好衾被,程筠想起方才之事,嘴角仍旧微微扬起,她是他的心上人。 * 次日一早,裴烬又来了信国公府,当真是风雨无阻,已是第三日了,都说事不过三,连原氏也劝着程辙武,好歹让殿下进来,有事便说事,这样站下去也不是个事。 不过程辙武依旧有自个的坚持,想再等等。 裴烬开始了一日的“站岗”,而梁云川从荣宣伯府醒来,匆匆忙忙回了侯府,先去洗漱更衣。 随后来到岳莲的院子,瞧见她,还有些不是滋味,“我现下去白家,你收拾收拾,随我一道去。” 岳莲不想去,她晓得世子爷想去做什么,她怕自个看了会心软,她已下定决心要和离。 “妾身身子不爽,爷自个去吧,况且妾身身份卑微,不好去旁人家做客。”去白家,怕是白梁氏更得气死。 “怎的,如今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从前他说什么,她便做什么,现下还没和离呢,便只想着推拒他了。 梁云川这样说,岳莲便不好拒绝了,微微屈膝,“是,妾身一切听爷吩咐。” 岳莲简单收拾了下,随着梁云川坐马车去了白家,这一路上,两人都不怎的说话,到底是为着昨日之事梗着了。 到了白家,白梁氏瞧见梁云川不晓得多高兴,可笑容还没展露呢,瞧见后边的岳莲,登时脸拉的老长,“云川,你身为世子,出门岂可带一妾室,也太不懂规矩了,这不是让旁人笑话吗?” 白老爷听到这话,还不等梁云川变脸,便训斥白梁氏,“怎么说话呢,上门便是客,快往里请。” 白梁氏闻言瞪着眼睛,正要反驳,却听梁云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