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浴房中。 折枝见他的身影消失自屏风后,似在洗沐,心念微微一转。 她立时便将春凳上的外衫披在身上,也来不及系衣扣,便胡乱趿鞋起身,蹑足往槅扇前行去。 指尖方触及槅扇上的雕花,皓腕随之被人握住。 谢钰手里拿着铜盆与布巾立在她身后,眸色沉沉:“妹妹想去哪?” 折枝挣了一挣,没能挣开,这才抬眼看向他:“折枝如今是大人拿着的人犯不成?连想去街上买些物件也要支会过大人?” 谢钰将铜盆放在一旁的春凳上,绞了布巾,动作轻柔地替她净面:“妹妹想买什么?我与你同去。” 折枝迟疑一下,一时没有作答。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折枝先拿过一旁的齿木与苓膏过来,徐徐净过口,直至心中有了答案,方启唇道:“自然是女儿家要用的东西。” 谢钰的动作一顿,旋即平静道:“也无妨。” “大人!” 折枝咬紧了唇瓣,还未来得及想出什么摆脱他的说辞来,便觉得下腹似有一阵热流涌过,莲脸骤然一白,慌忙将木杯搁下,坐到榻上,捂紧了小腹。 谢钰轻轻一愣,立时便将手里的铜盆放落,自衣橱内寻出一物递与她:“妹妹先换上。” 折枝下意识地抬手接过,垂眼看去,却见是一沓干净的月事带,讶然出声:“哥哥从哪来的这等女子贴身的物件?” 她说着抬眼看向谢钰,似是明白过什么来,一双秀眉渐渐蹙紧:“既然大人已有了姬妾,为何还是不愿放折枝离去,非要将折枝困在身边不可?” “妹妹在说些什么?”谢钰皱眉,替她将被血迹沾污的罗裙褪下:“这物件借来艰难。我提前令人绣好又有何不妥?” 过来抓她之前还提前令人缝好了月事带? 荒谬得连三岁稚童都不会相信。 折枝抿唇,挡开他的手自个将月事带换上,将自己裹进锦被里去不再看他:“大人说的这话,自己可信?” “我身畔何时有过姬妾?”谢钰眸色沉沉:“倒是妹妹,我不过离开数月,便已有了旁人。” 折枝闻言气得将锦被推开,在锦榻上坐起身来:“大人这是在斥折枝水性杨花?” 她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愈想愈气,加之想着先生已经离开,说话间也再没什么顾忌,索性便顺着他的话回呛回去:“大人与折枝是什么关系,来管折枝的私事?” “折枝与先生男未娶女未嫁,即便就在荆县里拜堂成婚,也不关大人的事。” “难道大人打算过来讨一杯喜酒喝不成?” 她的话音方落,身子随之一轻。 谢钰将她连人带锦被横抱而起,大步往槅扇外行去,似连呼吸间都透着怒意。 “我现在便带你回京。你这一生一世,永生永世,也别再想见到萧霁!” 折枝惊呼了一声,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谢钰眸色晦暗,扯过她腰间的丝绦缚在她腕上。 随即,一件鹤氅兜头罩落。 折枝眼前骤然陷入黑暗,倒是愣了一愣,继而愈发气恼。 “大人这是强抢民女!” “卑鄙无耻!” “衣冠禽兽!” 她一连骂了数句,谢钰却只是充耳未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