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些。不如好好想想, 该如何与他道别。” “我给妹妹三句话的机会。” 他说罢,徐徐将长指自她袖中收回, 如常立在屏风前, 神容淡淡, 似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无耻至极。 折枝面上的绯意褪了些, 轻咬了咬唇瓣,终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敛了敛面上的神情,轻轻回转过身去,抬步行至萧霁跟前。 “先生……”折枝不敢抬眼去看萧霁的神色,只低头小声编造着合理的解释:“哥哥素来规矩严苛,见不得折枝与外男说话,这才恼怒。” “他平日里,也并不是这般——” 眼见着折枝窘迫得似连吐字都艰难,萧霁终是轻轻叹了一声,低声道:“你若有难言之隐,不必这般强自与我解释。” 折枝愈发赧然,这才敢略微抬起视线来看他,见萧霁的神情仍旧是素日里的柔和,只那双清眸里压着几缕恻隐,大抵是真的没瞧见谢钰方才的行径,绯红的莲脸才渐渐回了些原本的色泽,只轻声道:“先生——” 她方起了个话音,便听门上悬着的珠帘‘哗啦’一响。 却是谢钰已大步行至槅扇外,眼见着便要踏入廊下浓沉的夜色中。 折枝一愣,想起自己不认得来时的路。只得匆匆与萧霁说了一句‘折枝改日再与您赔罪’,便提起裙裾,慌忙追了出去。 谢钰的步子极快,折枝小跑着跟了一阵,渐渐觉得腹中似又发作了起来。渐渐疼得连足尖都使不上力道。想着大抵也是追不上他了,索性捂着小腹便往旁侧的坐楣上坐落。 只想着等疼痛过去了,再寻个宫娥问路便好。 折枝正这般想着,廊上的月色在眼前暗去了一面,像是被地面上那颀长的影子吞没了一般。 谢钰不知何时已回转过身来,沐着一身月色静静立在她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语声淡淡:“妹妹还不走,是等着金吾卫过来治罪吗?” 折枝只觉得小腹中的疼痛非但没有消停下去,反倒随着方才那阵跑动而愈发激烈,疼得额间都渐渐泌出汗来,语声里也随之透出几分委屈:“折枝疼得厉害,实在是走不动了。若是金吾卫要过来治罪,那便将折枝也关进诏狱里去吧。” “妹妹这是恼怒了?”谢钰的长指抬起她的下颌,垂眼去看她面上的神情。 折枝疼得厉害,索性便扭过头去,抿唇不理他。 谢钰抬指摩挲着她柔软的雪腮,轻哂出声:“妹妹将我的话抛在脑后,我还未曾如何,妹妹倒是先恼怒了。” “未免有些蛮横。” 折枝轻蹙了蹙眉,忍着疼转过脸来看向他,小声道:“我只是多与先生说了一句话——” 她顿了顿,抿唇纠正道:“两个字。” “妹妹真是愈发会避重就轻了。”谢钰语声淡淡,长指顺着她的雪腮落到那潋滟的朱唇上,轻轻碾转:“我让妹妹在偏殿中等我,妹妹却邀了旁人,又该如何解释?” “折枝并未离开半步。先生是在混乱中与同僚走散,这才在偏殿中遇见折枝。”折枝想起方才的情形,又羞又气,索性也启唇,一口咬在谢钰的长指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红印。 “一切皆是哥哥胡乱猜测,却将脾气发在折枝身上。” 谢钰看了眼自己指上的齿痕,松开长指抵在坐楣的栏杆上,俯身欺近了些,将小姑娘锢在坐楣上,不许她逃离,那双漆眸里有暗色微涌:“妹妹到此刻还在骗我。” 谢钰垂首咬上折枝圆润的耳珠,齿尖惩戒似地加重了些力道,语声里也似透着一缕冷意:“妹妹可知道,这座偏殿位于宫中何处,是何来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