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师非要养着,如今可后悔了?有些鸟,是养不熟的。” “确是有些不知好歹。”谢钰淡应了一声,“但臣与陛下的想法却不同。臣以为,无论是养得熟与养不熟,锁在身边便是。” “即便是不亲近臣,也别想离开半步。” “少师真是颇有耐心。”赵朔对鸟雀之事不大上心,只随意赞了一声,便让从人牵马至谢钰跟前停住:“少师今日又带了什么有趣的小玩意过来?” “自然是有的。”谢钰淡笑:“陛下请随臣来。” 赵朔起了兴致,信手把马缰一抛,便翻身下马,随着谢钰往马场外走。 重德忙亲自接过缰绳,牵着乌云踏雪跟在两人身后。 他的目光落在谢钰身上,眯了眯眼,想起了当初第一次在马场上见到谢钰的情形。 那时候的权臣谢钰不过是众多太子伴读中的一员,素日里言语不多,出身更是低微到不值一提,谁也没将他放在眼中。 直至,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在习马时马匹受惊,被甩下马背。侍卫们离得略远些,尚来不及救驾,还是这位大人持刀斩下马首,从乱蹄之中将太子救下。 那时候他还于私底下感叹过一句,小小年纪便如此狠辣果决,待长成了,也不知是何等模样。 却不曾想,这位曾为太子伴读的权臣,随着年岁愈长,反倒愈显温雅守礼。 ……至于这温雅之后藏着些什么,应当无人想要领会。 * 赵朔得了新的玩意儿,很快便将其余诸事皆抛到了脑后,便连谢钰亲自将批好的奏章放回龙案上,也不过略一颔首,只让崇德又拿了新的经笥给谢钰。 “劳烦大人了。”崇德仍旧是赔着笑将谢钰送至太极殿外,顿了一顿,又道:“大人未曾入宫的时日里,静太妃倒是亲自往太极殿来了几趟。只是陛下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也没能说上几句话。” 谢钰面色如常,只是轻笑着道:“公公有心了。” 崇德连连摆手,只如什么也不曾提起过一般笑道:“在这宫里当差,哪能不处处留心呢?” 他说罢,又笑着对谢钰行了个礼,便回到太极殿中伺候去了。 谢钰独自步下长阶,倒也未曾立时回府,只是信步行至一座荒废宫室前。 一名宦官服饰之人抱着几件要浣洗的旧衣迎面而来,在行至谢钰跟前时,如其余宫人一般躬身行礼,语声放得低低的:“大人有何吩咐?” 谢钰并未停步,只冷声道:“宣武堂上的马匹是谁送来的?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是。”那人应了一声,面色如常地往前行去。 两人错身而过,谢钰却缓缓停下步子,抬目看向身旁的废宫。 宫墙破败,蒿草人高,便连匾额上锦绣宫三个泥金大字也因多年无人修补,而褪尽了金漆,结满了蛛网。 谢钰沉默着注视了一阵,眸底神色晦暗,辨不清喜怒。 直至身后风声微动,泠崖自暗处现身,对他抱拳道:“大人。” 谢钰淡声开口:“何事?” “沉香院中的丫鬟紫珠去了街上的济仁堂。”泠崖顿了一顿,吐出最后几字:“……抓了一副避子汤的方子。” 良久的沉默。 谢钰终于自牌匾上移开了视线,唇角轻轻抬起,语声低柔,带着些温柔的笑音。 “看来妹妹是等不及要见我了。” * 沉香院上房中,紫珠打帘进来,小心翼翼地将一只木盘放在折枝跟前的案几上。 而半夏更是警惕地往回张望了一阵,见四下无人,这才紧紧掩上了槅扇。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