酗酒,我妈不喝酒。”她低声说。 “那有没有长期服药史?我们需要了解病因。” “没……”戚乔顿了下。 药物史…… 她艰涩地出声:“半个月前,服用过大量安眠药。” “最近还有服用过吗?” 戚乔先摇头:“没有。” 她一顿,紧紧抿唇,又道:“最近我妈睡眠都不好,很晚才会睡着。她平时都会早睡早起,但前几天早晨八点我敲门进去的时候,却还在睡,我喊了好几声才醒……我、我不确定还有没有吃过安眠药了。” 医生又详细问过杜月芬的情况,再次进急诊室前,起身拍了拍戚乔的单薄的肩膀。 “这个病,会需要不少钱,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医生走后,戚乔独自一人,在凳子上坐了很久很久。 久到护士出来,通知她可以进去看之前,都没有动一下。 戚乔回家前,这个暑假兼职赚下的钱,都付了最后一份短片拍摄的违约金。 她现在身无分文。 戚乔回家,拿来了家里全部剩余的现金和日用品与换洗衣物,为妈妈办好住院手续。 又用妈妈的手机,给她也认识的一位妈妈的同事打了电话,请她代妈妈给学校请假。 做完这一切,她就乖乖地坐在病床前,等妈妈醒来。 杜月芬醒来之时,已经是次日傍晚。 和那天服药后手术醒来时一样,女儿陪在她床边。 这一次,脸色更加苍白。 医生等杜月芬醒来,才来通知病情。 和戚乔不同,杜月芬在听见结果时,却比谁都平静。 肝衰竭发病快,病程短。所幸送来及时,救治得当,情况还算乐观。 但已经发病,保守治疗也只能活数月,最多一年。 最佳治疗方案,是在肝衰竭末期之时进行肝移植手术。 医生将治疗方案的区别,和预后各种可能情况悉数告知。 医生们鲜少使用用“一定”、“绝对”、“百分百成功”这样的字眼,可也如实告知,肝功能、凝血酶原和氨基酸等等各项检查,都显示着亚急性肝衰竭一个结果—— 如果不进行肝移植,死亡是必然结果。 肝脏相比肾脏的稀少,已经算好找,亲体移植的临床病例更多,排异更小。 “咱们这儿还没有能力做这种大手术,最好是去北京上海的大医院,手术费用大概需要二三十万,你们……有能力的话做好准备吧。” 医生走后,病房中静了很久很久。 戚乔捏了下发僵的手指,眼尾通红。 她最近的眼泪好像怎么都停不下来。 可此时,还是忍了又忍,握住妈妈的手,冲病床上的人弯了弯嘴角:“妈,做手术吧,我们去做配型。” “不行。”杜月芬坚决道。 “医生说亲体肝脏配型和成功率都更高,排异反应也会小很多。”戚乔颤声,喊了声妈妈,“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什么病,感冒什么的也很快就会好,你把我养得这么好,我去年开始每周都在跑步锻炼身体,不要担心别的,我们先去做配型,再去北京的医院做手术,好不好?” 她低头,怕控制不住眼泪流下,便握着妈妈的手,额头抵着妈妈的手背。 “我们想办法,一定可以找得到的。我们去找人借钱,我还可以去找兼职,我跟你说过的记得吗,我这个专业,兼职很好找的,也很挣钱的。如果还不够,我们……我们就卖掉房子,怎么都会有办法的。” 她轻声地,一遍遍重复:怎么都会有办法的。 但杜月芬还是没有同意。 住院的几天,戚乔便每天都在病床前劝妈妈。 杜月芬坚决拒绝戚乔的□□,怎么都不肯,执拗倔强。 在这一点上,戚乔和她很像。 妈妈不同意,她就一天一天地劝。 母女二人常说着,一个开始掉眼泪,另一个便也无声地哭。 几天后,九月的第一个夜晚,杜月芬病情恶化,戚乔再一次哭着求妈妈同意时,她终于点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