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已经到达某种极限了。 但她还是作死的在云昭的门前徘徊了一阵子,然后体力不支的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又困又睡不着是最难受的,加上心里头有事,易灵谣觉得自己完全就是在猝死的边缘反复试探。 云昭其实也醒着,不过是刚醒没多久,她睡得不深,所以隔壁门开的时候她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等易灵谣的身影在门上反复来回的时候,便更为清明了。 易灵谣的内力让她恢复的很快,这种恢复程度让她的身体得以舒适,但心里却更加煎熬。 她慢慢起身,动作虽不流畅却也不如早上刚醒时那般吃力迟钝,她看着易灵谣的身影最后停了下来,然后从门框间的砂纸上消失,大概席地而坐了。 云昭垂了垂眼,像是在思考或是纠结什么事情,她的眉头微微拧着,拳头也攥着,身体有一股子冲动,想开门走出去,但好在力不从心在这个时候反倒帮了大忙,迫使她再多一些理智,多一些思量。 就在不久前,她还在想,自己对易灵谣来说除了下属之外还算什么?算是无数可供她玩闹对象中的其中一个,算她一时心血来潮有些感兴趣的存在之一? 她总觉得易灵谣还是个孩子,这个孩子有些任性刁蛮,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做什么事不过都只是为了图个开心,开心之后,也就没什么其他的念头了。 但现在再看呢?她是不是想错了? 云昭想,易灵谣真的只是个孩子么?从她们相识至今,易灵谣瞒了她太多事情,从她的身份,到她的武功,谁知道还有没有更多的,她还不知道的事情。 云昭忽而闭了闭眼睛,她想自己何苦一味的去解析别人,她怕是连她自己都还没了解透。 她受了如此沉重的一份情,日后又当如何共处,如何去还? 易灵谣双臂抱着膝盖,脑袋低垂便枕在臂间,她挣扎了这么久,此刻坐在坚硬粗糙的石阶上时,反而来了睡意。她闭着眼睛,身体渐渐松弛,朦胧间便入了梦境。 霍停晨起时看到石阶上的易灵谣,还以为她是刚来不久,哪知道这人竟就这么在这睡了一宿。 易灵谣脖子僵了,腿也麻了,两条胳膊一时半会便是连知觉都找不到了,难受的嗷了好一会儿。 有床不睡睡这,你怎么想的?霍停简直服了这小祖宗了。 易灵谣还冲她嘿嘿了两声,看着也挺不好意思的。碰巧霍停走南闯北这些年攒了些手艺,于是手法独到的给她捏了两下,易灵谣先是痛的龇牙咧嘴,等冷静下来才发觉,好像确实舒服多了。 我是来与你们道别的。霍停帮她捏完后说道,易灵谣这时歪了歪脑袋才看到她背在身后的包袱。 道别? 是啊。 去哪?不得不说,经历了这件事之后,易灵谣对霍停还挺有好感的。就是有点过意不去,尤其是下药那事,她还心虚了一阵子。 不去哪啊,闯荡江湖嘛,走哪算哪。霍停笑道,我虽叫霍停,但却从不喜欢在任何地方停留太久,所以现在既然你们都没事了,那我也就没有留下来的意义了。 易灵谣点头表示理解,转而又笑话起来,不过你个女字婷,怎被你如此曲解? 霍停怔了一下,好笑的眨了眨眼睛,谁与你说的女字婷? 易灵谣更是疑惑,不是么? 自然不是,怪我没说明白。是停止的停。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易灵谣挠了挠额头,还有给女孩子起这个字的,你爹娘怎么想的? 霍停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好像早已不在意了,小时候上头有个哥哥,和我一样是个武痴,整天盼望着以后要做个侠士闯荡江湖。后来他理想成真了,离开了家去闯荡江湖了,三五年才回来一次。爹娘不想让我跟他一样,便给我起了这么个字,宁可我停滞不前,也不要四海为家。 可你还是出来了。 是啊,霍停叹了一口气,因为爹娘也走了,我守着那个小屋子又有什么意义,便只能出来了。 易灵谣没接话,她自然知道那个走了是什么意思。不过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问,那你那个哥哥呢? 他?霍停摇了摇头,不知道,有一年离开后便一直都没有再回来,爹娘总是为他难过,觉得他可能一个人死在外头了。不过就算没死霍家也不想认这个人了不知道他再回来时发现爹娘已经不在了,会不会后悔。 挺压抑的话题,到她嘴里,那语调却又听不出几分压抑了。但易灵谣看得出来,霍停还是在意的,她只是不想把那股子难受表现的太明显,自怨自艾或是引人同情,对她来说都是最没有必要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