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在等机会,但其实这个机会多得很,可她还是等到过了子时之后才悄无声息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易灵谣背对着她,全身缩在几件单薄的外袍里,睡得正香。但总要以防万一的,云昭微微俯下身,轻点了一下她的睡穴,毫无防备的女人于是睡得更熟了。 云昭穿上衣服,她的动作不算慢,但比起受伤前自然还是有所差距的,可能也是躺的久的缘故,四肢一时之间都有点不听使唤。她兀自运了一下气,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好了不少。 这时她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易灵谣,对方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吧唧了两下嘴。 易灵谣对云昭来说,无疑是特殊的,不管她起初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她救了她的命,这一点毋庸置疑。 在生死边缘被人拉回来,这大概算是第二次。 这个念头让她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易灵谣的身前,她蹲下身,借着一点点照进来的月光,打量了一会儿易灵谣的脸。 恍然间,她竟觉得这张秀气可爱的娃娃脸似乎有那么一两分的面熟。 但这种莫名的既视感并没有持续多久,云昭见过的人并不多,除了教中的人,就是任务中会遇到的人,但就算那些人有幸还活着的,应该也不会对她抱有什么好感。 她不可能见过易灵谣,于是云昭果断的在心中否认。 准备起身离开前,云昭的动作再次顿了一下,甚至她自己都没想过她会做这样的事情她轻轻将易灵谣打横抱起,然后将她放在了余温尚存的床上。 窝在她怀里的易灵谣一脸安心的样子,看起来美梦还在继续。 云昭帮她盖好被子,然后才取走了柜子里的东西。 她的内力并没有恢复多少,但勉强飞过一个断崖还不算什么难事,天亮时她从山脚处走下来,那会儿汗水几乎要把她的衣服浸透了。 云昭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就近要了一匹快马。 她希望这一走,最好就是个了结,毕竟像她这样的人,谁和她扯上关系都没有好处的。 易灵谣的脑门上落下一个爆栗,她有些吃痛的揉了揉脑袋,怨念的回过神。 怎么人走了,你的魂也丢了? 易灵谣不服气的撇了一下嘴,师父,你说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说走就走你说她走之前犹豫了没有? 没有。老爷想也没想,直接一盆水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易灵谣 我觉得有。易灵谣又说,不说别的,光说她睡到床上这一点,就有很多疑点。她铁定不可能是自己梦游爬上去的。 老爷子对这个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他指了一下易灵谣手里的活,好好干你的活。 易灵谣 老爷子又说,既然人已经走了,你也可以安心的去采药了,趁着今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下午就动身吧。 易灵谣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乌蒙蒙的一片保不准马上就得下雨了,也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昧着良心的说出的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两个词来。 那这桌子? 等你回来再说吧。 好吧,权当是散心去了。 其实易灵谣不仅仅想散心,她突然有点想回那个她曾经避之不及的天极教,因为云昭离开的这几天她心神不宁的,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一个本该毒发身亡的人却在毒发日期好几天后好端端的回去了,教中的那些主事会怎么处理? 总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 不说别的,天极教的毒药竟然被外人给缓解了,光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紧张了。 这种前提下,云昭的处境会不会很艰难? 其次,她会不会为了自保说出有关易灵谣的事情,包括药庐的位置? 易灵谣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也随着时间慢慢发酵,一方面她不想云昭受到什么为难,尤其是天极教的手段千奇百怪,任何一种都能叫人生不如死。但其次,她又很不希望云昭会是那种会出卖别人以求活命的人,至少不能对她。 这两种念头相互碰撞着,产生的矛盾让易灵谣异常烦躁。 她拖着脚步往山下走,时不时抬腿踢一下脚边的石子,某一瞬间不小心用力过度,那石子以一种极为懵逼的姿态倏地飞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条尴尬而不失优雅的弧线,然后坠落在不远处的一团草丛后面。 随即从草丛里迸发出啊的一声,吓了易灵谣一激灵。 她条件反射的就近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免得被人当场抓包。 刚才那声痛呼应该是出自一个男人之口,不难猜测,八成是躲在那处小解呢,好巧不巧的飞来横祸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