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男人,怎么能做夫妻呢? 可是当这个词从管家嘴里出来的时候,燕含章只觉得心头一震,浑身都像是喝了琼浆玉液一样舒坦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想,原来我竟是打算和他做夫妻的吗? 他心情大好,也不计较管家竟然指责他爱面子的事情,只是眉头皱了皱,问:那你倒说说,本王怎么好面子了?他去安府上,跟安栾那贱人弄了那么一出,本王还亲自把他接回来,当着别人的面,他这么跟本王闹,本王还一次次地递给他台阶,生怕他在外人面前损了面子,这还不行? 管家心想,这贱人贱人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是王爷,您是后院争宠的男宠呢,面上却不露声色,想起当年年轻的时候看着后院里姨娘们争宠的手段,摇了摇头,道:当着外人是一套,当着内人自然得换一套啊。 内人。 这话说到了燕含章心坎上。 燕含章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把这个词咂摸了十几遍,心情更好了,心想管家这家伙平常没什么用,说了一堆废话,只有这句说的对,内人自然是要多宠着惯着,他想了想,说:那你说说,怎么换一套? 管家立刻说道:您得会服软啊,不能总这么高高在上,您这样顾公子肯定觉得触摸不到您,他心里自卑,自然跟您没法谈啊。 想当年他还小,在一个富商手下干活,那富商娶了个官家女子,那官家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品貌极佳,二人本该伉俪情深,结果那富商不但集齐厌恶正妻,还又纳了二十多房小妾,那些小妾一个比一个出身低微,出身最低微的是个瘦马,长得并不是最好看的,却十分得宠。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心啊。 那官家女子自视甚高,不肯温柔小意,照顾男人的自尊心,自然受到厌恶。 他把王爷的脸带入到那个正妻的脸上。 咳咳 还是算了。 燕含章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道:他?自卑?你确定吗? 管家反应过来,忽然意识到这一点好像在顾公子身上不太适应,毕竟那富商脑满肠肥,顾公子清风朗月,貌比潘安,自然不能比。 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现在怯场一定会被王爷拖出去打死,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说:正是呢,顾公子面上傲,那肯定是因为身份地位跟您差的太多了,心中自卑,平常不说,心里肯定也别扭,您多服服软,让他觉得自己能驾驭的了您,自然就没有问题了。 燕含章一愣,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问道:你说什么?驾驭本王? 是他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管家顿时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并不只是自己的主子,还是权倾天下心狠手辣的摄政王,顿时闭嘴,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燕含章却没有为难他,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燕含章看了他有点发抖的腿一眼,没说什么。 哪怕是这个照顾他多年,最得他信任的忠仆也照样恐惧他。 这也无所谓,毕竟他是摄政王,他们本就该恐惧他。 但是前不久,他遇到了一个不怕他的人。 不止不怕他,还处处保护他,将他当成个易碎的瓷娃娃。 他的心陡然变得柔软了,想了想管家刚才的话,召人进来,道:去让小厨房做一碗补血的汤来。 下人应了声是,便低着头出去了。 *** 景安闲来无事,正在房间里画画,听见门被打开了。 碧云反应过来,咚地一声跪下,道:奴婢见过王爷。 景安听见动静,头也不抬,安心作画。 画上是一片红色的牡丹花。 开的大片大片的,争奇斗艳,异常漂亮真实,好像下一秒就能从画里跳出来。 燕含章给了碧云一个眼神,叫她出去了。 碧云心领神会,迅速起身,出门,还把门关上了。 燕含章见他不说话,也不气馁,把汤蛊端进去,放到桌边,然后走到景安身边,看着他手下的画,笑着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景安没什么反应。 燕含章把手搭到他肩上,又问了一遍:做什么呢?跟我说说嘛。 景安左手扒下他的手,右手不停地上着色,道:别打岔。 燕含章脸顿时黑了,他在心中默念不生气不生气,然后扬起了一抹略有些勾引意味的笑,手掌在景安肩头轻轻来回,用一种似怒还嗔的语气说道:我都来了,你怎么光顾着看画儿啊?画儿有我好看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