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吃了一顿晚饭,饭桌上的三个人都有些食不下咽。等到晚上睡觉时,田玉霞久久不能入睡,就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这件事,把陶盛文也吵得睡不着。 想什么呢?跟我说说,都到这个岁数了还能因为有烦心事睡不着。陶盛文看着这暂时睡不成了,做起来披着衣服靠在墙上。 他们这偏南方,冬天温度不是太低,没有暖气,这边家家都是用着电热毯,大晚上做起来还是有点冷,还是要披上大衣才妥当。 田玉霞也披件衣服坐起来,那手肘撞了撞陶盛文的胳膊,问道:泉眼这事你不感觉蹊跷呀,听说那溪在我出生前就干枯了,这都五十年了,这么突然就恢复了? 嘿,我不是说了吗,陶然那小子就手闲捡了块石头 田玉霞直接打断:这我知道,可这两怎么偏偏是然然捡了那块石头,然后又恰巧那石头下面是泉眼。 这我们那知道呀。陶盛文瞥见田玉霞纠结的面庞,试探地说:可能是因为陶然和神农庙有缘吧。 看见田玉霞没发脾气,陶盛文就放心了。当时他爸去世后,他也和老婆提过要把他爸的遗言告诉儿子,却都被田玉霞生气阻止了。陶然和他爷爷关系一直很好,她就怕儿子为了听从爷爷的遗言放弃大好前途回来受苦。 我是不是该把他爷爷的遗言告诉他? 你自己决定了让孩子走在外面打拼的路,要没有问过他的想法,万一儿子计划回来打拼。 那回来多累啊,咱俩天天绕着这桃树转,没事还得种地,累个半死也就攒了这点钱,我这不是也为了儿子考虑吗? 我知道你是为了儿子好,我也没怪你呀。不过这事还是看咱儿子的想法,我相信我儿子不管这么选择,都能获得成功。再说了,咱们一家人这样过得也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人啊,要知足。 嘿,你知足我还不知足呢,我呀等到了抱孙子那天就满足了。 两人吵吵闹闹,终于想通了,相依而眠。 可在另一个房间里,陶然还是睡不着觉,归其原因还是因为今天母亲的那番话,让他想到自己那和大部分人不同。 在发育时期,陶然都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不同,同寝室的男生兴致勃勃地讨论班里哪个女生好看,他却对此没有一丝兴趣,当时室友也只是觉得他没有开窍罢了。 只有他自己隐约感到不对,直到开始做梦时,才确认自己的性向特殊,他也没敢表现出来。如今大学快毕业了,他也没遇到能让他动心的人,至今没有谈过恋爱,还被同学打趣过不知道什么样的女生能拿下他。 今天母亲突然提到以后结婚的事,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对父母说,以后他肯定不会和女生结婚,最怕父母接受不了,看来以后在家和父母相处多了,还是要潜移默化,让他们能够接受吧。 第二天一大早,田玉霞就起床做了早饭,决定把心里事解决了再上山摘桃,看着陶然吃完饭后,田玉霞拉着陶盛文正襟危坐,严肃地开口道:儿子呀,我和你爸今天有件事要和你说。 看着陶盛文眼神,他明白是山神庙的事,也装着不知道的样子认真听他妈讲话。 经过一番沟通后,陶然终于让母亲接受了自己本来就打算回来发展的事实,田玉霞松了一口气,但也没问太多,这事情还是让父子俩商量比较好,她就不添乱了。 一家三口正聊得开心,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他们家靠山,位于村子的最里面,所以平时经过这的人不多。这声音听起来,陶然就知道是因为小溪的事,他们正准备出门看看,就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是村长陶昌平,门外有几个人就看着从山上流淌而下的小溪,还有人跑去喊其他人了。 村子来这里为的就是这干涸多年后又重新焕发生机的小溪,又因为这溪的源头在陶然家承包的山上,所以这村长就过来问问陶盛文知不知道情况,还想上山看看。 他先问了下陶盛文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陶盛文就直接和他说了,还是那个说法,我儿子闲着没事捡个石头就发现了这个泉眼。 这陶昌平是陶盛文的堂伯,陶然问他喊大爷,关系十分亲近,他也清楚陶然爷爷为什么在山上呆了几十年,听到这个第一反应就是果然这神农庙,泉眼和陶然他们家有缘。连连向陶盛文保证这山被你们包下来了,谁都没权利对那个泉眼处置,不过与泉眼相连的小溪还算是全村的共同财产。 现在别的先不说,还是要去山上看看。陶昌平说完这句话,四个人就出门往山上走去。 这时候,门外上山的路口都围了不少人,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村里除了和村长一辈的人才知道神农庙和山泉的事,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跟小辈们讲,所以在大部分村民眼中,这条小溪从小就是干枯的,现在突然重新流淌,难免要来看个稀罕。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