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身后探出脑袋,被张矩一把抱起,不知又从哪变出来一小株茱萸,笑着别进阿浓的发髻里。 放下她,转身又牵了我的手往殿外走:“我也只对你们母女偏偏心罢了。” 秋风卷过,残留一地枯叶与余音。 lt;lt;lt; 到了宫宴上,我终于知道了那天在长信殿外看到的陌生身影。 原来是太后母家那边的女儿,只是自小在益州长大,如今她父亲调回长安来,去了十叁曹主管十二仓曹。 估计是前些日子太后召见,还是那一身红衣,坐在太后身边,可见偏宠。 酒过叁巡,乐府的新排了的歌舞齐上,除却惯有的古琴与琵琶,还加入了缶,清脆空明,舞女又身着蓝衣,仿佛置身冰雪世界。 我看得入了迷,手指随着节拍在羊脂玉上敲打,一舞毕,张矩端了酒樽:“赏。” 接下去的几个都是往常常有的,我有些兴致缺缺,余光中,梁平拿着浮尘从后边疾步走过,附在张矩耳边低语。 我偷偷去看,也看不出张矩神色,忽然张矩唤了我名字:“朝政上有些事,我先去一步,你若累了便让其余什么人主持一下。” 太后早在歌舞前就用身体不适先回了长乐宫,张矩起身后径直走了,并没有带着梁平和福安。 心底有只小蚂蚁磨着心脏的一角,我想唤福安来直接问张矩到底干什么去了,可又想到,梁平也只是个通禀的,遑论福安。 暗香浮动的烛光与香薰让我气短胸闷,没坐多久,让青兰和安陵打了个招呼也退下了。 走在朱雀大道上,北风擦着我的耳我的指尖呼啸而过,蚂蚁啃噬地速度好像加快了。 青兰见我脸色也不敢出声喊我,只搀扶着跟随我的脚步。 抬头看去,我来到了宣室殿外。 书房的方向没有点烛火,昏暗地静默。 有宫奴见了我,忙出来给我行礼:“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平身。”我缓了气,“本宫看陛下方才似是醉的厉害,陛下一批奏章就顾不上自己了,想让你们煮了醒酒茶送去太极殿。” 宫奴脸上闪过疑惑:“太极殿?陛下回来后就没出去了,只说有些困顿自己安置,不用奴们去伺候。” 我微微瞪大双眼,再次往书房的方向看去,还是昏暗一片,牙齿控制不住微颤:“这样啊,那许是本宫听错了,既然陛下睡了就不去扰人清梦了。” 宣室殿不在,太极殿也不在。 脑海里仿佛千人交战,心口的蚂蚁啃噬一半了。 “青兰。”我站在长街中央,呆呆地望着高强中的红楼,“本宫若是要出宫,你可有办法?” 我回福宁殿换了常服,青兰也把福安偷偷请至殿外。 福安见了我:“娘娘您要出宫做什么?” 斟酌再叁,我看向福安的脸:“晨间听人说起,芙蓉楼的桂花糖好吃,本宫想的紧,就让青兰去带点回来尝尝。” 好生撇脚的理由,我垂下眼睑想去掩饰自己闪烁的眼神,这个点离宫门下钥还早,福安和梁平是张矩最亲近的两个近侍,也只有他俩有出宫的腰牌,方便出宫传旨。 福安就这么看着我,一眨不眨,换做别人早被怒斥大不敬。 可我知道福安不会对我不敬。 就在我快要被他干净审视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时,他解了腰牌给青兰。 “娘娘想要吃什么自是天上地下第一要紧的事儿,青兰姐姐好好拿着别丢了,不然奴一百个脑袋都不够陛下砍的。” 我和青兰听后皆是一愣,随后我拍了拍福安的肩:“你放心,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陛下问责你只管说时本宫强要了去,和你无关。” 福安亦步亦趋地往宴席的方向赶回,我站在后面看着他,提着灯笼晃悠着,突然福安转过身,声音清脆:“娘娘,陛下为着娘娘,奴都看得真真的,奴是真心希望陛下和娘娘永结同心的!” 长街的风吹疼了眼,我朝他招手:“本宫晓得了,仔细回去当差吧。” 心里默默对福安存了愧疚,转身朝北宫门走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