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是顾泓书的葬礼,家中的一切都有顾清秀和顾清灵操持。 前来吊唁的人有很多,大多都是商界的,她认识一部分,还有一些季云婉不曾见过的,顾泓书生前的好友。 季云婉从始至终都安静地站在一旁,她没有心思跟任何人搭话,只是怔怔地望着外公的遗像。 “季云婉。”顾清秀叫她的名字。 季云婉后知后觉地回头,便见这位不算亲近的大姨,捶着腰坐在了旁边,不远处的顾清灵依旧在忙前忙后。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季云婉移开了视线,又开始盯着外公的遗像发呆。 “老爷子将原本要留给阿湘的股份,全都给了你,是吧?”顾清秀吸了吸鼻子,抽出纸巾擦了擦眼角。 季云婉点点头,没有作答,那又如何?钱再多又怎样?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哪怕生在穷苦人家都好,她从始至终要的,不过是一个家罢了。 “好……好……”顾清秀怔怔地揉着纸张,像是在喃喃自语,“阿湘的东西,本该属于你,给你也很好。” 季云婉像是没听到,仍旧没说一个字。 顾清秀自说自话:“清灵也说,顾氏该在海云开一家分公司了,其实这本该是几年前就应该办成的事,但因为老爷子的病,拖了很久。到时候,我们或许会在海云经常见面。” “是吗?”季云婉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不过,”顾清秀的脸色恢复了严肃,“前期在海云的准备工作,将会由清灵一手操持,她最是心软,你不要打歪主意!阿湘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你身为她的女儿,你就算拿到顾氏的股份,也不能插手任何关于顾氏的事情!” 季云婉轻轻地笑了,像是有几分嘲讽,“大姨原来不是为了亲情,而是为了利益啊。” 顾清秀的脸色冷了下来,她身着黑色旗袍,留着最古板的短发,脊背挺得笔直,活像从民国走出来的贵夫人,而无论在何时,只要看见她这个人,都能用一丝不苟精明干练来形容。 “季云婉,我从来都不喜欢你,从你出生那一刻开始,我就觉得你是个只会带来灾厄的孩子。所以就算我带老爷子去看你,也不是为了你,你不要在我面前得寸进尺。” 季云婉淡淡道:“巧了,我也不喜欢你,你既然觉得我这么讨厌的话,就不要跟我讲话不就好了么?” “你以为我想跟你说话?看见你这张脸,我就想到当年阿湘对家族的背叛!”顾清秀冷静而无情,“商界流传着关于你的诸多谣言,其中最厉害的就是,你这个人心肠歹毒手段狠辣,为了钱,为了项目什么事都做得出。” 顾清秀顿了顿,望着她继续道:“如果你对顾氏有任何想法,你就算是阿湘的女儿,我也不会手软!” “抱歉,这不是谣言,这是事实。”季云婉坐在她的身边,毫不畏惧地回视着她的眼神,“我会将我的对手,啃得骨头都不剩,或者从他们的骨头里榨油,我这个人报复心很强,可不保证会不会对顾氏出手啊。” “季云婉,你竟敢在老爷子的葬礼上,说出这些话,你果然恶劣得无可救药!”顾清秀突然笑了,那笑容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要说恶劣,您将放弃至亲都说得冠冕堂皇,婉婉跟您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带着笑意的男声传来,季云婉缓缓回头看去,是秦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