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一早起来就觉得嗓子眼痒,还连带打了好几个喷嚏,好像真的感冒了。 她叹气,在浴室洗漱完后,照常去客厅。 经过餐桌的时候,发现那上面贴了一张颜色醒目的便利贴。 她顿住脚步,凑近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舒行然那工整的正楷字迹。 “记得吃早饭。——哥哥” 舒禾轻轻捻起便利贴,看向旁边用保鲜膜层封在瓷碗里的半块叁明治和一整块煎得浑圆平整的煎蛋,煎蛋上还用番茄酱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舒禾便没忍住轻笑出声,早餐应该是才做不久,蒸蒸的热气给保鲜膜覆上了水汽,舒禾一揭开,水汽就凝聚在一起滑滴到了碗中。 舒禾放下书包坐下来吃了一口,很开心。以往早饭都是舅妈做,哥哥很忙,她很难吃到哥哥做的早餐,昨天早上因为特殊原因,她火急火燎地跑了没吃完,今天她要一口一口好好品尝。 舒禾咬着叁明治,绵软的吐司Q弹有致,带着生菜的清香和火腿的美味,她细嚼慢咽,生怕吃快了就没了,她想,如果可以的话,就把这早餐拿去框裱起来供着。 吃着吃着,她的心情渐渐变得低落。 高叁已经过半,还有半年多就高考了,高考后她和哥哥会去往不同的城市开展新的生活,他们不能再经常回舅舅家,也就不能再如现在一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慢慢的,哥哥应该会交女朋友,然后毕业成家,他们之间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 想到这里,舒禾心脏抽抽地痛着,她突然想哭,明明每天都在劝说自己远离他,可为什么一想到会和他真正地分离,会这么难受呢? 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舒行然同他相处的场景,小时候,妈妈走得早,爸爸有病老是打骂他们。各家亲戚对他们也总是冷言冷语,说他们是克星,是垃圾,没人要,那时候她真的很害怕,觉得天快塌了。爸爸喜欢拿着皮鞭和他们玩捉迷藏,她只能颤颤巍巍地躲进衣柜发抖,吓得忘记哭泣,每次当她以为自己快被发现的时候,哥哥都总会出现去吸引他的注意力,那皮鞭劈里啪啦地落到肉上的声响,她永远也忘不了。每次想问他疼吗,他都对她笑,爱揉她的发,爱抱她,说“不疼,兔兔不哭。” 明明自己也是小不点,奶声奶气的,却总是将她护在身后。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长大后更是处处照顾着她,维护着她,见不得她受一点伤。 舒行然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哥哥,这样的人如何让人不爱呢? 可他是哥哥,她是妹妹,哥哥爱护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怎么因此就喜欢上她了呢? 会遭报应的吧。 鼻头酸得厉害,眼泪在眼眶里打着水灵的转,她强忍着咬着嘴唇,抬头看向天花板。 没事的没事的…… 可下一秒,泪水还是像泛滥的河水决堤一般从她眼角滑落。 到学校的时候,上课铃已经打响了五分钟,舒禾飞马一样地奔进了教室,只是门还未踏进,就被班主任郝章捉了个正着。 “舒禾…你给我站住!”郝章是年级上出了名的严格教师,一般人见他都是绕道走的,因为谁都不想被他无理取闹地用那些臭条条框框骂一通。 舒禾停住脚步,心里咯噔了一下,完了,这下少不了一顿骂了。 舒禾把头埋得很低,因为早上在家哭得太久,现在眼圈还很红,她抬手有些略显刻意地将眼周挡住。 “怎么迟到了?!”郝章拿着课本一把将舒禾提溜到了走廊边,神色极其不悦。 “感感……感冒了好像。”舒禾捂着眼周,眨了眼睛,双腿有些微微发抖。 “感冒了??感冒了是你迟到的理由??”郝章将书卷了起来,狠狠地在舒禾肩上拍了一把。 舒禾抖了抖身子,叫出了声。 “我们班的班规是什么?”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舒禾,一副她答不上来就要吃了她的样子。 “班规……班规……”舒禾重复了几声,脑子跟卡壳了一样就是想不起他说过了那成千上百条的规矩。 “第一,不许迟到!”他卷书一把拍向了舒禾的脑袋。 舒禾给拍得一懵,捂着头就直抱怨,“能不能不打头啊……” “你还顶嘴??”说着,他顺势扬起书又要给她打过去。 只是手扬到一半,就感觉手腕处传来了一道很重的力道,几乎要捏碎他的腕骨。 “诶…诶……谁谁,轻点儿。”他不耐烦地抬头一看,刚想痛骂出声就看到高了自己半个头的舒行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