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太师椅,沈镜靠坐着椅背,静姝坐在他的怀里,蜷缩成一团,像一直听话温顺的猫。 沈镜时而放下公文看她一眼,见她睡得熟,把掉下的被子拉上去,盖住她的肩。 每每这时,静姝口中都会嘟囔几声,沈镜听得明显,她在叫沈叔叔。 日光投射进屋里,如果没有往后的种种,此情此景像极了在宁国公府安逸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沈镜不自觉地去亲吻她的鬓角,独属于她甜腻的香味环绕在他身边,让沈镜有一种错觉,一切都没变,她永远都是他的。 已经快过去一月,高乘黄与沈镜提过回南宛的事,没过多久就得到沈镜拒绝,理由是静姝依旧接受不了对她而言的新事物。 高乘黄对此半信半疑,她认为沈镜是在骗她,毕竟已经过去一月,阿鸾的病也该好了。而且她也没再听到过阿鸾有任何不对劲的情绪,所的事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她怀疑是沈镜并不愿意让阿鸾离开他,才会假借阿鸾的名义这么说。 但怀疑归怀疑,高乘黄并不敢赌,之前由于她一时疏忽已经让阿鸾遭了太多的罪,她还是选择相信沈镜的话,再等一等,等阿鸾自己愿意离开这。 高乘黄的心思沈镜无暇去猜,他现在只忙着两件事,批阅长安城送来的公文和照顾静姝。 他拿起一个新的公文,打开看时,静姝正在他怀里玩着自己的手,柔软纤细的双手在她眼里都极为有趣。 沈镜笑着摇摇头,目光重回到公文上,这是诏狱近日流放的几个要犯,流放的都是偏远荒芜的蛮夷之地。 但因为这些要犯犯下大罪,押送的官兵数量并不少,且都是腰配长刀,功夫上好的官兵。如果押送柳怀易的也是这些人,一个府中娇养的世家公子,如何能从押送官兵手中逃出去?且这么久了,任谁也找不到。 那时沈镜一心忙着静姝的事,把柳怀易交给了亲卫去处理,有谁能在他亲卫的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久? 除了他,还有谁会有这种预知未来的本事。 沈镜面色转沉,即刻书信一封,放到了公文里。 静姝夜里睡熟之时,沈镜动作放轻,慢慢出了屋。 事关她的事,他必须查清楚。 已是夜深,这个时候静姝并不会醒,沈镜走在路上几乎没有半点声响,他回头看去床榻上的人,身子拱成一团,依旧睡得安稳。 出了客栈,沈镜吩咐带来的亲卫去查关于柳怀易的事,前前后后,必须要仔仔细细查清楚。除此之外他还让几个人去了梧州,若他没猜错,李珏之所以这么久没来齐水镇,是因为他又像那次一样“生了重病”。 沈镜出来的时间并不长,回驿站里刚上了二楼,就听到里间传来的哭声。 “沈叔叔,您去哪了,呜呜,您怎么又走了,不要我了,呜呜呜…” 里间的床榻上,被子紧紧蒙住里面哆哆嗦嗦的人,静姝嗓子哭哑了,声音发抖,兀自呢喃,“求求你了,不要过来,不要打我,啊啊啊,好疼…呜呜,我什么都没做,求求你了,不要再打我了…” 高乘黄不知所措地站在床榻边,心疼无助地看着里面的人,“阿鸾,我是你的阿娘啊,我怎么会打你,你快出来看看我,我是你的阿娘。” “不,我没有阿娘,你骗我,你骗我,你就是想让我出来打我,呜呜呜,沈叔叔,您怎么还不来,我好疼,他们打我,呜呜呜…” 宽厚的被子里传出一阵又一阵响亮的耳光声,里面动作幅度大的让被子落了下来,露出她半个身子还有肿起的侧脸。 她又一次发病了。 “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们不要再打我了…”静姝嘴里不停地说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用力,嘴角都打出了血。 “阿鸾!”高乘黄刚要过去阻止她,“砰!”的一声,门从外面打开。 夜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