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我掌嘴,打到我满意为止。” “把她关在柴房里,一滴水都不许给她喝。” “…” 那些声音越来越清晰,打在她的耳边,打在她的血肉上。 “不要,不要!”静姝双手抱在脑后,整个人都埋在膝盖里,眸子惊恐,眼睛里的泪沾湿了衣袖,身体像筛子一样抖个不停,那些令她恐惧的人和事从未离她远去。 马车外怒吼的风像是在无情的喧嚣,即便静姝重活一次,依旧逃不掉这噩梦。 她现在还在宁国公府,沈念臻早晚有一天会回来,沈镜真的愿意为了她,拒绝自己的儿子吗?还是…他为了缓和和沈念臻的关系,会把她亲自送到他屋里,重复当初的冰冷。 静姝手紧紧攥在一起,指尖恰白,掌心里都出了血,一滴一滴落在素白的襦裙上。 马车的帘子忽地被人掀开,一大片光照了进来,夹杂着潮湿的凉气。 静姝下意识地伸手挡住外面的光,紧缩到一角,沈镜身上被雨淋透,“前面有家驿站,你随我出来。” 耳边是熟悉又沉稳的声音,抚平静姝心里的恐慌,她迟缓地抬起头看向沈镜,小脸苍白如纸,冷汗顺着她的额头落了下来。 “沈叔叔…”静姝有些哽咽,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沈镜意识到她情绪不对,跳进马车,刚到她面前,静姝就扑到他怀里,哭出声,“沈叔叔…” 泪水汹涌,即使以前静姝会被他训斥得委屈,也没哭得这么厉害过。沈镜温热的掌心安抚她的后颈,“怎么了?” 静姝不说话,只是哭,哭得身子在他怀里一抽一抽,不停地打嗝。 “沈叔叔,你…会把我送给别人吗?”静姝仰头看他。 毫无缘由的一句话。 她不确定,不确定沈镜的承诺是否比得过他和沈念臻的父子关系。既然沈念臻从小不在沈镜身边长大,沈镜又不擅于表达情绪,那他是否会为了缓解他们父子二人的关系来把静姝当作筹码。沈念臻对于静姝的欲.望,静姝一清二楚。他耐心地把她养到及笄,耐心地等她成为他的掌中之物,绝不甘心把她轻易放走。 沈镜没多问她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摸着她的后颈,给她确定的答复,“不会。” “如果这个人是您的儿子呢?”静姝再次开口,她无暇去考虑沈镜是否会怀疑什么,只是此时她想要一个答案。 沈镜看着她,两手揽住她的腰慢慢抱住,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除非你是自愿,否则没有人能强迫你。” 这句话仿如一颗定心丸,安抚住静姝被暴风雨打乱的心。 沈镜抱着她去了驿站,里面烧了热水,静姝在靠在浴桶里。平静下来后,静姝才感觉自己刚才有点丢人,她在沈镜面前放纵的哭,还问他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她把头埋在水里,如果以前沈镜还怀疑她和沈念臻的关系,怕是现在就该确定心里的想法了。 毕竟她是沈念臻从外面捡回来一手养大,若论亲疏,她和沈念臻的关系应该绝对比和沈镜亲厚,外面的人也都怀疑她会不会做了世子夫人,静姝不知该如何与沈镜解释。 叶柳去取衣裳到现在还没过来,外面响了动静,静姝以为是叶柳,苦着脸道“二爷要是叫我用饭,直接把饭送到我屋里吧,我不想下去了。” “为什么不想下去?”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静姝倏的睁开眼,看到屏风处的沈镜。 他换了一身衣裳,玄色更加老成,沈镜选衣很少有浅色,大多都是暗色的衣裳。对襟的扣子一丝不苟,腰间坠着墨玉,面容淡漠,世家贵族的气度浑然天成。这样的人即便在人群里也能一眼看到。 外面的雨声小了,静姝从前世的噩梦中抽离出,她告诉自己这一世是新的开始,她还有阿爹和三哥哥,还有沈镜的承诺与庇护。 静姝两手撑在浴桶的边缘,起身时动作缓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