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眼睛充血,青筋暴起。 他要这些乱贼,血、债、血、偿! 景鲤不再迟疑,跑到天子老头身边。 “陛下,事态紧急,他们要的是不仅是玉玺,还有您的命。眼下之计,便是拟一道退位诏令,让位于镇守边疆的庞将军,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他舔了舔唇,体内仿佛燃起了某种不可言喻的血焰。 景鲤被王府保护得娇贵天真,从未直面过狂风暴雨,这浩劫骤然袭来,他反而想要站得更稳。 更重要的是,他要报仇! 他将这群反贼抽筋拔骨,以祭亡妻之债! 天子老头涨红了一张富态的脸,白须抖动,“还不至于到退位这程度,他们,他们只是想从朕的手里讨点好处。要什么,给他们就是了。” 景鲤语气凌厉,“他们今天要常州,明天要关洲,后天要京师,大后天就是您的命啊,陛下!眼下皇位就是烫手山芋,早点脱手早点保命!” 他暗自着急,都什么时候,这老头还贪恋权盏! 天子老头被小儿逼急了,有些跳脚,“朕才是上天之子,有真龙之气护体,必当逢凶化吉,紫气东来!”他为了强行挽尊,还将矛头对着景鲤,“你这小子是不是跟叛军串通好的,想要骗朕退位?!” 景鲤一听,就知道这劝是不可能劝的。 他咬得满口是血,强行忍住了那口漫上胸腹的甜腥。 罢了,既然劝不了,那就一起死好了。 他冲着天子拱了拱手,又踉踉跄跄下了台阶,揪住一个太监问,“我……我夫人被他们在哪里杀害?” 景鲤心如刀割,他到底是迟一步。 他爹表面是放行他,却让人暗中埋伏在各处街巷,好打晕他上路,他为了逃脱圈套,花了不少时间。 太监啊了一声,满眼茫然。 “您说……世子妃吗?咱家没瞧见世子妃。” “……什么?!” 太监的头突然低下,声音尖细刺耳。 “……世、世子妃在面前。” 可不是前面吗? 还跟着叛军的头领一起进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又演得是哪一出? 迎着众多形形色色的目光,般弱心道,估计不到明天,她红颜祸水之名要传得到处都是了。 景鲤僵在当场,血液冻结。 她换了衣裳。 那是乌族为新娘准备的盛装艳饰! 他回过神来,猛地冲上去,被两旁的守卫凶狠架住。 昔日对手,今日败犬。 乌陵阿虏睇了他一眼,“来人,给世子爷准备一张桌子、笔、墨、红泥。” 这人一上来不去跟天子谈判,反而胁迫他?! 景鲤意识到了什么,剧烈挣扎起来。 纸张铺开,一片刺眼的空白。 “景世子,你是聪明人,你知道我要什么。” 乌陵阿虏目光锋利,开门见山。 景鲤紧咬着舌尖,“你放屁,我与我娘子鹣鲽情深——” 青年淡笑,“恐怕是未必吧?你怎么不问问你娘子,为何弃车而逃,又为何……偏偏入我营帐?” 他不可置信抬头。 般弱也回望他,眼睛漆黑,没有丝毫愧疚情绪。 “你们这对狗男……”他气得发抖,更气得泪珠子颗颗坠落,却偏偏骂不出来——他怎么舍得骂这个他钟爱过、撒娇过的人? “起笔吧。” 乌陵阿虏暗含杀机。 “你若不写,这宫殿里的人,似乎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一时间哭声连片。 更有人扑在他的脚边哀求。 “世子爷,你给我们一条活路吧!大丈夫何患无妻!” 他一脚踢开,眼睛血红,暴喝,“滚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