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鲤下意识想接过圣旨,结果看见了自己伸出一截白如冷玉的手腕,脸色极其郁卒。 而般弱则是按照景鲤的吩咐,在头上缠上了白色额带,向内宦表示,大人,你看,我生病了诶,恐怕要辜负陛下的美意了。 事实上般弱觉得这招没什么用,天子老头刚愎自用,好大喜功,又沉浸在自己的后宫三千中,荒废了早朝。这还不满足,嚷嚷着要下江南,收揽天下美色。 这老头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太后的寿辰祝贺更像是一根战争导火线。 太监出宫,四处“采买”寿礼,实则贪污成风,多数进了自己的腰包,搞得民怨四起,生灵涂炭。 而京师却是不听不闻,一片盛世繁华海清河晏的场景。 天子爱马球,太监也投其所好,皇家马球场每隔三个月就扩张一遍,建设得比行宫还要华丽,番邦来使将其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内宦作为天子近臣,当然事事以大老板的心意为先,一听般弱要推辞,人精似塞上盒子,说里面有什么人参、灵芝、鹿茸等等珍贵药材,都是天子对你的爱护,有困难就克服困难,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总之你一定把差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这下就完球了——般弱从世子爷的脸上清清楚楚看到沮丧之意。 然而他沮丧没半天,小蹄子又骚了,信誓旦旦要把般弱打造成马球场的大明星。 这厮咬着笔杆,写得比他功课还认真。 他制定了一个四点钟爬起来练球十二点比狗还晚睡的可怕计划。 那她一天岂不是只睡四个小时? 般弱想想就不好了。 于是一到十五,在这个该死的月圆之夜,她伸出了罪恶的爪子。 他脸红哧吭了半天,还是含羞忍辱地从了。 第二天般弱被一阵叫声吵醒。 他兴奋摇着她的肩膀。 “爷又是个男人了!哈哈!老天开眼!” 般弱打了个呵欠,“那你还不快去洗漱,今天夫子有早课,你莫要迟到了。对了,我最近把夫子惹得够呛,他要是骂你,你,你就忍忍好了。” 景鲤:“……” 开口就败坏爷的兴致!可恶的小女子! 清凌凌的猫眼控诉着自己的委屈,见般弱没有哄他的意思,自己气哼哼掰开她的脸,又恶狠狠咬了一口脖子。 直到吃痛声响起,他很有眼色溜个没影。 转眼到了菖蒲节。 这天早上天还没亮,般弱又被人摇得快散架了,她只得拖着沉重的躯体,给人胡乱套了一通衣裳。 “哎呀哎呀,不是你这样穿的。” “我的腰,要,要勒断了,你轻点儿!” 男主骂骂咧咧的,最后把人摁回床上,没好气地说,“得了,爷上辈子是欠你的,无福消受你的伺候!” 般弱这种上学踩点选手,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起来,景鲤每次睡得好好的,被她薅了一把头发,指使着穿衣服。 这一阵子下来,他做事是得心应手了,小女子却半分没长进,连穿个衣服焉能穿反,磨磨蹭蹭,没有半点为人妻的贤良淑德。 小世子忧愁叹了口气,算了,这祖宗爷娶都娶了,还能咋样? 烈阳高照,皇家马球场人头攒动。 般弱下了马车,迎面就是一方宽阔的球场,细草茸茸,泛着泥土的腥气。不远处起了一座七宝楼,专供贵人赏看。般弱作为皇亲国戚的家属,拿到了一席资格。 至于女主,很可惜,她目前等级不够,所以只能在下面坐着,不然般弱还能跟人撕逼几场。 前世老情人三皇子长得还可以,待人接物宽厚温和,般弱瞧了一眼,便随意转开了视线。 这开场照例是领导讲话。 她坐得屁股快麻了,天子老头才意犹未尽住了嘴,宣布比赛开始。 皇家击鞠队是“红方”。 最前面的,威风凛凛的,不正是耍帅的男主吗?少年英姿勃勃,头戴斗笠毡帽,一身窄袖红袍,腰环白玉,脚蹬乌靴,将鲜衣怒马的少年风流展现得淋漓尽致。他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手提鞠仗,矫健敏捷。 “黑方”则是一群高大峻猛的塞外少年郎,戴着狰狞可怕的兽首面具。 黑方领袖宽肩长腿,与世子爷遥遥相望。 如果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