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这不是难事。 她扭头对翠珠道:“你照顾好皇后,我去外面抓也抓个大夫回来!” 和萧恕待久了,她一开口也带了几分蛮横霸道,其他人听了也无人敢再置喙。 说服宣云卫简单,可要出别院却不顺利。 几日没出过门的怜妃正带着人迎面堵住了她。 怜妃懒洋洋摇着纨扇:“江姑娘,陛下曾有令,不得随意出入别院。” 江燕如又急又气,语气不善地道:“怜妃娘娘,皇后身体不适,我出门去请大夫,这是事出有因,算不得‘随意’二字!” 怜妃把头一昂,用纨扇指着她道:“我不管是什么事,陛下的话就是圣旨。” 宣云卫都是萧恕调.教出来的人,一言不合就在江燕如身后率先拔了刀,把怜妃吓地尖叫起来:“怎么!你们这是要违逆陛下吗?” “来人!来人!——” 因怜妃要回去省亲,皇帝派了好些护卫听从她差遣。 江燕如还没见过这么多明晃晃的刀刃冲着自己,一时也有些害怕。 她身后只跟着两名宣云卫,即便这二人再厉害,也敌不过怜妃那边人多。 “江燕如,你敢对宫妃刀刃相逼,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怜妃握紧纨扇挡在胸前,气得胸脯起伏:“你不要命了吗?!” 现在皇帝不在,萧恕不在,皇后病危。 在整个别院里,怜妃权势最大。 江燕如无权无势,根本无法和怜妃对抗。 江燕如万万不会做让自己掉脑袋的事,可是她也不能看着韩皇后被这样活生生拖死。 “你们先退下吧。” 她让宣云卫后退,一来是不能坐实‘刀胁后妃’的罪,二来她更不想给萧恕惹来麻烦。 怜妃见江燕如胆小怕事,脸上更显得色,从旁边护卫手里抢了一把剑来朝着江燕如一挥。 谁也没有料到怜妃会忽然挥剑,而这一挥手,力度还没控制好,直接在江燕如脖子上拉出一道血痕。 突如其来的冰冷剑锋把江燕如吓心脏猛然一缩,好在身后宣云卫倏然出手,及时握住了剑刃。 江燕如才得以躲开,她一摸脖子,就沾了一手的血。 怜妃并不敢亲手杀人,这一下不但把江燕如吓坏了,她自己也是脸色一白。 “臣见过怜妃娘娘!” 怜妃哐当一声扔下手里的剑。 他们身后不知何时走上来了好几人,此刻都离得不远,显然刚刚那一幕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怜妃心里害怕,声音发颤:“你是什么人?” 白望舒丝毫不慌乱,只垂首拱手道:“臣锦衣卫同知,白望舒。” 怜妃一甩衣袖,佯装淡定道:“我知道你,不过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记得其余官员都在驿馆才是。” “臣在路上遇见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人在外寻找太医,想来是娘娘凤体抱恙,所以特意将孟神医带来。” “孟神医?哪个不鬼手孟千秋?”怜妃脸色一变,顺势视线一转,看见站在几个宫人之中有个身穿青衣的陌生男子。 她从未见过,想必就是白望舒口里说的孟神医。 这位神医看上去格外年轻,年约二十五六。 模样生的是温文尔雅、身如玉树,气质出尘,淡雅高洁,和她印象里医术高超的白胡子老头相差甚远。 更重要的的是这位孟神医,他明知道站在面前的是宫眷竟也没有自觉地移开目光。 不知道避讳也罢了,甚至还朝她弯唇一笑。 简直轻浮! 怜妃伸手一指,恼怒道:“白大人,再往前可是陛下的后苑,你竟然敢带外男私自入内,好大胆子!” “医者仁心,不分男女。”孟神医坦然走上前,朝着怜妃拱手做礼,“这位娘娘宅心仁厚、菩萨心肠,想必一定能谅解,不会耽搁病人的病情,延误了诊治的关键时期,拖累皇后娘娘凤体。” “你!——”怜妃用力咬了咬唇,气得七窍生烟。 此事被如此多人看在眼里,她再要阻拦,就会显得刻意,即便此事最后查不出与她有关系,可也难免会遭人闲话! 江燕如见怜妃无话可说,马上让人把神医带走。 她刚想跟进去,白望舒却轻轻拉住她。 “江姑娘,你脖子上的伤口还是尽快包扎一下吧,孟神医兴许一时半会没有空给你看,我这里也有药,不如我先给你处理一下?” 江燕如被他拉住,只能微侧转头,润湿的睫毛轻扇,像是一只被暴雨淋湿的鸟,栗栗危惧。 白望舒注意到她原本红润的脸现在白如纸,纤细的身子不住地发抖,眼圈泛红隐有泪光,丹唇却抿得发白,仿佛一直在用力克制自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