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如把手放下,看着脚边湍流的溪水发愣。 流水映不出她的影子,只有粼粼波光,东流而去。 身后传来枝杆折断的脆声,惊飞了刚落上枝头的鸟雀,也惊醒了发愣的江燕如。 江燕如没顾上把脸擦干,小心翼翼地转头窥探。 萧恕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后方,他的脸迎着初升的旭阳侧向一边,只见那精致的下颚线紧绷如弓,喉结处缓慢地滑动,未干的鬓角上几缕发丝还贴在他脸颊上,犹是一副萎靡消沉的模样。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按在刀柄之上,刚刚的声音正是他那刀压断地上散落的树枝所致,他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眸光落在远处,半响没有转动。 江燕如瞥见他曲起的指骨,一根紧挨着一根,犹如修长的竹指,强韧有力。 想起它们掐在自己腰侧时用力泛白的样子,江燕如不由打了个哆嗦。 她不太记得两人是如何开始的。 只是等到药效过半,她迷迷瞪瞪回过神来,萧恕已经被她狠狠折.腾了一番。 不得不说,陈公子那对瓷人教得好,她学得也好。 唯一不好的是她低头看见萧恕那双要冒火的眼睛,她人一下就吓麻了。 可偏偏骑虎难下,连找个地方埋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洗够了没,我要走了。” 萧恕眼睛一动,视线终于转了过来,金灿灿的晨曦都不能温暖他的眸底,阴森森的,像是潜伏黑暗的兽,仿佛还在思量着什么可怕的事。 江燕如虽然看了发怵,但是更怕被萧恕扔到这个陌生的小树林。 谁能想到繁华的琳琅街牡丹楼,后院的屋子里居然有一条密道,机关藏得也隐蔽,正是在床上内侧一角的瑞兽金顶的左耳。 江燕如正好往前一扑,刚巧手指就掰到了。 床板从内侧直接往外推去,露出一个涌动气流的萤石坑。 江燕如辛勤劳累一夜,自是没有力气走,被萧恕抱着在通道里走了快有大半时辰,才到了这处不知名的树林。 沉星迎日,浓雾散去,却见四周无人迹,只有早起的鸟雀婉转啼鸣。 她对金陵城不熟,认不得这里是哪里的夜林。 别是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万一还碰到些冬眠刚苏醒的虎狼野兽,饥肠辘辘地出来觅食,那她肯定死得透透的。 “哥哥,等……等我!”江燕如想起身,但才撑起来半个身,小腿就发软又跪了回去。 她筋酸骨乏,身子就犹如风摆荷叶,摇摇晃晃,使了半天的力,还没能挣扎起来。 就是初生的鹿也比她健壮活泼。 萧恕长身立于树下,拧着眉瞅她,仿佛在认真考虑要不要把她丢下才好。 江燕如眼睛发酸,委屈地扶好自己的腰,想开口辩说自己不舒服,但是触及萧恕那晦暗难辨的眼神,她又有点不敢开这个口。 心虚。 实在心虚。 毕竟是她先动得手。 江燕如心里害怕被抛下,可一时半会她又站不起来。 可恨萧恕毫无人性,一点也不知道关心她一二。 江燕如只好先关心起他,想着投桃报李、互相慰问,总能找到机会述说自己的苦。 “哥哥,我……我昨夜没有弄疼你吧?” 她的嗓音轻飘飘传来,却仿佛是惊雷响在了萧恕耳畔。 他眼睫一抖,倏然寒光迸射,像是射出来的箭要把她扎个对穿,像是不敢置信 江燕如一咯噔,马上低头垂泪:“对不起哥哥……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是难受的话……” 她掀起眼睫,怯生生朝他眨了一眨,一边搅动着自己玉白的手指,关怀备至道:“我们要不要再歇歇……” 她的腰好酸,腿好软。 现在要她马上动身赶路,何尝不也是要她小命。 一想起昨夜的混乱,她心底是虚得,手脚是软的。 说来也没人会信,在一个风黑月高的夜晚,她,糟.蹋了萧恕。 不说萧恕大为震惊,江燕如自己也十分惶恐。 不过,惶恐倒也其次,主要还很痛。 那种要震碎灵魂,破开耻.骨的疼,真不是正常状态下的江燕如所能容忍的,她自小就不能吃苦受累,别说是被砍几刀就是绣针扎了手指那也是会垂眼泪。 不幸得是,那个时候她不正常。 更不幸得是她不正常,偏偏萧恕比她还不正常。 两个烧得像火炉子一样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