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忘了那些传闻了呢?! 传闻中萧恕练有邪功,每年都要用数百名少女的鲜血来洗髓易筋,因为这歪门邪道,他的暴戾恣睢也不足为奇。 离开蜀城的六年,他早已不再是那个会纵容她放肆的刀奴,更不再是她名义上的哥哥。 他是真的会杀了她。 随着萧恕收紧的动作,江燕如挣扎起来,抬手想去掰他的手。 这对于体型、力量都相差悬殊的男女来说,江燕如此举无疑是不自量力。 但是人都快被掐死了,江燕如哪有空闲去考虑这个绝望的问题,她只是把两只手飞快握住了萧恕的指尖。 萧恕一怔。 江燕如手心温暖又绵软,像是一块蒸好的糯米糕,粘了上来。 两手相贴,各有感触,不过转瞬萧恕猛然松开手,像是猝不及防地甩开了什么让他厌恶的东西。 他深深蹙起了眉头,冷冷开口,“不过就这么杀了你,没意思。” 他这样解释,倒显出一份欲盖弥彰。 江燕如压根没有注意这点,她好不容易劫后余生,正在争分夺秒地吸入新鲜空气。 两只手都护在自己的脖子上,盈满泪的大眼睛惊恐万状地睁大,就像是面对天敌的弱兽,她终于领会到了绝对的压制。 也总算十足十相信了,萧恕真的是一条疯狗! 随时发疯就会要她性命。 “听明白了吗?”萧恕收起手,眸光垂落。 江燕如连连点头,若不是实在怕得要命,开不了口。 她兴许还会再三保证自己听得很清楚明白。 总而言之,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江燕如绝不会蠢到当面与他作对。 为今之计,唯有先保全性命,再寻法子离开。 院子里就如江燕如所想,的确比外面破落的废墟好上许多。 小巧精致,花香鸟语。 大概是因为位处偏远,这院子得以完整地幸存下来,没有遭到半分损毁。 两进的院落,原本应该是这座华贵府邸里的一处避暑之地,周植翠竹,面临镜湖,环境幽静。 院内有正房一间,东西厢房两间。 正房自然就是萧恕的,东厢房被当作了他的书房,所以就只剩下搁置杂物的西厢房。 江燕如也被当成了杂物的一员,被安置进了西厢房。 萧恕把她带了进来,自己转头就走,只吩咐了两名护卫留下来看管她。 江燕如等了半柱香的时间,估摸萧恕已经走远才偷摸摸打开房门,礼貌地向护卫要枕头等物。 这西厢房里虽然有张罗汉床,但是上面空无一物。 毕竟她又不是萧恕收进府的新宠,没有关牢房已算是很不错的待遇了。 护卫本不想理会她,但是…… “主上不是说不用理会她吗?你这枕头都给她送进去,回头小心挨罚。” “可是她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啊……”还存有一分良心的护卫争辩道:“你要是看见她两眼泪汪汪地央求你,不过是为了一个枕头,你也会心软的。” “哎,也是可怜,说不定她一整夜都要抱着枕头哭了,罢了,给她就给她吧,到时候就说是厢房里本来就有的,主上想必也记不得那许多。” 两个护卫互相安慰了一番,就从门缝里把东西递里进去,如愿得了一声犹带着哭腔的感谢。 两名铁石心肠的宣云卫都不由心中一软,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造孽啊,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只怕要日夜垂泪,整日惶恐。 江燕如关上了房门,提起枕头,拖着绵软的脚步往回走。 果然这里不正常的人只有萧恕一人,其他人明明还是很正常,至少有人情味的。 她眨了眨眼,把哭得酸胀的眼睛用力闭了闭。 门口的护卫恐怕都不知江燕如这收放自如的流泪本事,若是见了只怕要惊掉下巴。 江燕如因为身子弱,又吃不得苦,不能像师兄弟那般习武强身,但她发现其实这世间并不是只有强者才能存活,像她这般的只需要适当示弱,那些刁难她的人也会软下心肠,不与她为难计较。 唯有狗看了都摇头的萧恕才根本不吃她这套,任凭她哭红了眼睛,也只会脸色又臭又硬地命令她收起眼泪,就好像知道她的眼泪不值钱一般。 在蜀城时,他哪会这样对她说话! 只不过是仗着这里是金陵城,没人能再给她撑腰罢了。 想到这事实,江燕如的眼睛真的发酸了,但她却咬牙强忍住泪,把枕头扔到罗汉床上,自己紧跟着爬上去把枕头用腿一并紧,挥动着两个小拳头,把枕头当做了某人乱锤了一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