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月的天色晴好,虽然傍晚时偶尔能见一些阴云沉沉地压在天边,但到了白天,依旧晴的很透彻,天空中连一丝云的都没有。 贇州府衙门内,巳时一到,知府王大人便正了正官帽,甩了一下袖子走进了正堂。 大堂里,两班衙役齐齐站立,堂下左边是一张黑色太师椅,一身宁绸衣袍的王恩正吊儿郎当的坐在上面。 爹。 王恩忙起来喊了一声。 王知府板着脸,迈着官步慢悠悠走过堂前那海水朝屏风,然后官架十足的在法桌后坐定。 一个师爷递上来一张纸,大人,这是秦老爷着人送过来的状子,您看看。 王知府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后,便坐正了身体,声音威严道:把人带上来。 陈青醁被两个衙役押了上来,站在堂下。她眼睛瞥了一下正满脸冷笑的王恩后,拱手道:大人。 王恩在一旁打量了她一番,笑笑道:容少爷?别来无恙,咱们今天又见面了。 王公子,承你费心,我一直都好。倒是你,那天丢了那么大面子,也不知你有恙无恙?心情可好?陈青醁道。 反正今天也逃不过了,她可不想让王恩太得意。 王恩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你今天可要看清楚了,这里是衙门,不是那秦家!现在可没有人给你仗腰子,你啊,就给我慢慢等着。我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陈青醁垂下眼睛,默然不语。 咳咳!王知府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王恩,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了下来。 升堂!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大人,本人无名无姓,也不知籍贯何处。陈青醁淡淡道。 大胆!你竟敢藐视本官,本官再问你,你姓谁名谁?家住何方?年纪几何?你给我一一从实招来。 陈青醁抬头,慢慢回道:大人,本人确实无名无姓,也不知家在何方。 王知府脸上一时挂不住,他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断喝了一嗓子:大胆刁民,本官问你话,你竟然敢一再当堂顶撞,来人,给我笞杖二十,这就打! 王恩赶紧朝那个师爷使了使眼色,那师爷立马上前道:大人,按律,藐视主审长官,该笞杖二十,可是,你看她,不但出言不逊,刁钻顽劣,还全不把本朝律法放在眼里,问她姓名都不回答,我看这笞杖二十还是太轻了,大人,不如判她罪加一等,从严重处,改为脊杖二十。 脊杖二十! 这姓王的果然心黑手辣,这完全是把她往死里整。这脊杖二十打下去,她陈青醁怕是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别说二十,就是几杖下去,被当场打断脊背也都可能,这刑罚非死即残,就算背脊没断,这五脏六腑也定然会受到重创。 陈青醁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一抬手,大声说道:大人,不知这位师爷依照的是本朝哪条律法要断我脊杖二十?就算要罪加一等,也不过笞杖四十,王大人公正廉明,外面都知道我和王公子曾有过节,要是今天无故断我二十脊杖,或是故意加重我的罪名,这要传出去了,岂不有损大人一世清名。 这,这?那位师爷一下子无言以对,没想到这人一来就断了他们的后手。现在整个贇州城都知道这秦家姑爷和王恩不对付,今天要是他王知府手里稍微判重一点,他就免不了要背上徇私枉法的污名。 哼!王知府看了一眼陈青醁,收回了拿着堂木的手。 那王恩却一下子就像吃了一坨屎一样难受,他气的脸色发黑,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秦家的状子上告你谋财欺诈,骗财骗婚,你可认罪? 陈青醁低下头,半晌才道:我认。 很好,既然这样,加上刚才藐视主审长官,故意隐瞒姓名籍贯,三罪并罚,本官断你脊杖一十,即刻行刑! 来人,给我打! 王知府话音一落,旁边几个官差立马就赶去抬长凳了。 王恩嘴角勾起,眼里透出了一丝狠厉来。这人好容易落到了他的手上,他岂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他冷哼一声,心道:王八崽子,早晚叫你死在我的手里。 他朝师爷又丢了个眼色,没多久,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就拿了杖木过来。 陈青醁被那些衙役七手八脚摁在那条长凳上,半丝也动不得。 那大汉朝手里吐了一口唾沫,便高高举起了那根杖木。 呔!那杖木带着刺耳的风声划过半圈后狠狠砸在了陈青醁的背上,只这一下,砸的陈青醁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