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楼门口站着几个搽脂抹粉衣不蔽体的男子,他们同过路的女人嬉闹,勾引她们进楼,这清风楼就是盛都最大的销金窟。 “阿善,不要不好意思,来都来了,快进来。” 郑善推脱着不可,友人却硬把她拉进了清风楼,她目不斜视的在心里念着书,这都是些狐媚子。 “不要着急,褚褚这就出来。”尹沅抱着胳膊站在台子旁,难为客人顶着她死亡一般的压迫感还来花销。 褚裟拎着琵琶上场,随手拨了几下,便看见一个女子冲了过来拉住他的手,他轻蹙眉头,“小娘子所为何事?” “你是……”哥哥。郑善还未说完话就被一旁的老板娘尹沅单手提起来扔出了清风楼。 “老板娘,你这是做什么?”与郑善同行的书生怒而发声,“我们做错了什么就把我们赶出来?” “没给钱,不能摸。” 郑善想起了十年前,她才七岁,她的哥哥也才十二岁。 他们一家陷入党派之争,娘亲被人诬陷投敌叛国,先帝当即下令诛杀娘亲和家中女子,男子充为官妓。 “你们让开,我要见……你们的花魁,给我让开!”郑善推开拦住她的人,一间一间房子搜。 “别找了,跟我走。”尹沅走到郑善跟前。 上了三楼,郑善看了一眼帮她开门的老板娘便走进了屋子。 红纱帐后有一个人影,郑善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是哥哥吗?” 褚裟伸手掀开红纱下了软榻,“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三年前,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你为何还要做这……这种人?” “哪种人?卖身求荣的贱'人?”褚裟拿起扇子展开,上面是女帝题的字,“没有我卖身的钱你可读不了书做不了这个秀才,你以为你养父母真把你当个宝?” “是你让他们收养我的?你为什么不早来找我?还是……我被友人拉到这种地方才知道你在这里……” “有个我这样的哥哥,你只会被人瞧不起,十年前,父亲抛弃了我选择了你,难不成我还要被抛弃一次不成?” 啪—— “爹爹没有抛弃你,他只是迫不得已,他也很后悔,如果我被找到了会被他们杀了,你被抓了……不会死。”郑善一巴掌打在了哥哥脸上,她泪流满面的责问,“我的哥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个让我难以启齿的……人。” 十年前 一众官兵围住了陈府,他们是来屠杀陈氏女子,抓走男子充为官妓的。 褚裟带着妹妹陈善和父亲张氏一起逃,他把两个人藏好后却被张氏推了出去,他疑惑又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爹?” “你去把官兵引开,我们家就只有善儿这个女丁能重振家门了,算爹求你了。” “爹娘生我养我一场不易,裟儿今日便报恩了。”褚裟含着泪离开,他引开了官兵,可他也被抓住了。 郑善忘不了哥哥被官兵带走时的眼神,今日她在清风楼又见到了哥哥,和他相认。 可哥哥却对她那般无情,她这十年来的思念被他通通否定了,她既伤心又恼怒。 这一场不该有的相逢终究是不欢而散。 等到送走曾经的妹妹,褚裟坐在女人堆里弹着琴,他今日喝的有些多了,面上笑着,心里却在哭着。 “小子,你还想逃?一入这明月馆,从此以后莫要再提前尘事,今日开始你就不是以前的你了!”上了年纪的老鸨子即使抹着厚厚的粉也挡不住他脸上的褶子,“给我打断这贱蹄子的手脚扔进柴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