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可惜他的目光落在她脚下的地板上,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像是很久没有与人说过话了那样,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今晚借住在这儿的客人。” 窗边的男子立即皱起了眉头:“谁安排你住在这儿的?” 闻玉答不上来,只好选了一个含糊不清地说辞:“这府里的主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回答像是触怒了他。万鸿冷笑一声:“府里的主人?这府里的主人是谁?”他说到这儿,停下来将她多看了两眼,福至心灵,“你是卫嘉玉带回来的人?” 闻玉再不会看脸色,这会儿也听出此人与卫嘉玉之间多半发生过什么,因为她看着他一步步缓缓地走到自己面前,最后停在了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上半身微微朝自己凑近了一些,低声问道:“他没告诉你这里过去是谁住的地方吗?” “他们说过去住在这儿的人已经死了。”闻玉面无表情地回答他。 万鸿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但是笑容阴冷,并未抵达眼底:“对,她死了,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他抬起手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过来一些。闻玉迟疑了一下,她确实有些好奇,尤其是听过时春白天里那番颠来倒去的疯话之后,叫她对这个屋里过去发生过的事情愈加好奇了起来。 万鸿又向前走了一步,他一条腿站不太稳,忽然间踉跄地朝前歪了下身子,闻玉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没想到他却趁机一手攥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拉到自己眼前。 闻玉面容一肃,正要推开他,却听他在耳边轻声开口道:“她是被卫嘉玉害死的——”闻玉猛地抬眼对上了他阴冷戏谑的目光,嗓子里像是叫什么堵住了,一时发不出声音。 万鸿见状,怜悯地看着她:“他自己怎么不来,是怕夜里被什么给缠上吗?” 闻玉渐渐冷静下来:“他为什么要害她?” “为了他娘,为了那个女人,他什么都能做。”万鸿一字一顿地说道,他忽然间变了神色,恶狠狠道:“贱人!”烛光映着他扭曲的面容,显得格外渗人,“他们卫家统统都是贱人!” 他情绪转化得太快,像是突然间叫什么上了身,跟个疯子没什么两样,连闻玉都叫他吓了一跳。她余光瞥见他迅速抬起手似要一巴掌向她脸上扇来,于是立即出手制住了他。他腕骨很细,如同握着一根骨头,稍稍用力就能叫她捏断了。 “姑娘快住手!”身后传来一阵慌慌张张的脚步声,听见楼上的动静,时春大约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连鞋子都没顾上穿,就穿着袜子冲了上来。 等终于看清了房门外的情景,时春几乎是倒抽了一口凉气:“你……你快放手,这是大公子!” 闻玉原本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时春一来便松开了捏着他的手。万鸿猝不及防地朝后跌去,他们站的位置离门不远,左手边放着个桌架。他扶着桌架跌倒在地,桌架上放着的花瓶砸了下来,擦着他的额头在地上摔得粉碎,碎片飞溅开,在他额角上刮开了一道口子,顷刻间血流如注,染红了他半张脸。 时春尖叫起来,她目光空洞地望着从万鸿额头上流下的鲜血,有几滴渗入了地板,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她的尖叫声不间断的,凄厉的回荡在整个屋子里,如同目睹了什么叫她崩溃的场景。 靠墙坐在地上的万鸿朝厉声道:“抓住她!” 闻玉下意识拦腰截住了正要转头朝外跑出去的女子,很快万鸿已经扶着墙吃力地站了起来,艰难地挪到二人身旁,随即凶狠地推开了闻玉,将她怀里的女子拉进怀里:“闭上你的嘴!”他粗暴地低声呵斥道,“再叫我就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他一只干净的手搂着她,另一只沾了血的手扶住墙想要撑住怀里的女子,可他太瘦弱了,到最后还是吃力地坐在了地上。 时春的尖叫声终于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接着一声的抽泣。她将头埋在男子并不宽厚的肩膀上,闻玉注意到她在止不住地发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