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刀叫什么?” 闻玉下意识摸了摸袖子,回答道:“草木青。” 南宫雅懿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像是有些满意:“这名字是谁取的?” “我爹。”她说起这个忽然想起来,“你认得闻道,你是不是也认得我爹?” 南宫雅懿点头,闻玉眼前一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跟他打了个赌,然后输了。”南宫雅懿看了眼她的袖口,“这把刀就是我输给他的。” “你说这把草木青原本是你的?” “这是我打的第一把刀。”南宫雅懿回忆起那天的情景,忍不住轻轻笑了一笑,“输给他的时候,我很不服气。他说他的小女儿正好缺一把轻便的短刀,我以为他是故意折辱我,但他告诉我说,他女儿习武天赋很高,多年后我若是碰见她,说不定会庆幸今日将这把刀输给了他。” 闻玉一愣。 南宫雅懿看着她:“希望下一回见面时,你能向我证明他当初说的话是对的。” · 到怀安堂门口时,闻玉发现里头已有人在了。 这会儿正是午饭的时候,怀安堂不接待病人。四处安静,隔着一面矮墙,里头传来说话声:“……雪云大师带来的那两颗解药里头其他药材都不算稀奇,但有一味名叫‘月魄草’。我这几天翻了许多医术典籍,最后总算查到了一些有关的记载,据书中所说月魄草月满而开,花色白而小,入药后能通奇经八脉,充盈内海,是治疗内伤的良药。许多习武之人欲寻而不得,听说有人曾从海上带回过这种药草,却不知究竟在何处才有。 “因为少了这一味‘月魄草’,所以这解药也难以制成。我只好将其换成了其他调理内伤的草药,每十日服下一颗,应当也能暂时压制思乡的毒性。要想解毒,或可请山中的师父帮忙,或许他们能找到解毒之法。” 院子里安静片刻,才有个熟悉的男子声音响起:“此番辛苦师妹了。” “医者分内之事罢了。”姜蘅的声音绷紧,略显局促。 院子里又有许久没有声音,卫嘉玉像是正想着她方才的那番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姜蘅抬眼看着他显然有些走神的侧脸,忽然问道:“师兄和闻姑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卫嘉玉听见这话才回过神来,转头去看身旁的人,见她又已经低下了头,神情冷淡,像是随口一问,但捏着药杵的手却有些用力,掩饰道:“师兄今日独自前来……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自从千佛灯会那天,卫嘉玉联合南宫仰将她骗到了外头,自己却悄悄回到寺里这件事情叫她识破之后。南宫仰事后同闻玉道了歉,闻玉很是痛快地便接受了他的道歉,叫南宫仰简直受宠若惊。但对卫嘉玉,从那天拉着他从塔上跳下来之后,便有好几天没和他说过话了。 “她这几日确实在同我生气。”卫嘉玉微微一顿,才回答道。 姜蘅一愣,她好像从没想过这世上有人会和卫嘉玉生气。卫嘉玉这个人对谁都是一副生疏又温和的样子,同这样的人生气,任谁都会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似的:“为什么?” “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想清楚一些事情。” “想清楚什么?” 卫嘉玉垂着眼,忽而轻轻笑了起来:“大概是……还要不要我这个捡来的哥哥吧。”他那笑声低低的,像是一把小钩子,蹲在院子外的姑娘不知为何脸热了起来,“咔嚓”一声不小心折断了手里随手捡来的小木枝。 第40章 金陵 姜蘅在九宗学医时, 就听过这位卫师兄的名字,但与他从来没有什么交集。 九宗拜师前三年,新弟子都要先去各宗听课, 但长老们是不会给刚入门的新弟子讲学的,通常都由各宗师兄代劳。卫嘉玉是文渊首席, 授课最多。那时候山上大半弟子都曾听他讲学, 他几乎算是山上的半个老师。 姜蘅刚入山时也曾听过他的课, 但那时一屋子五六十人, 离得太远并没有机会与他说过话。直到她拜入药宗,那时她已在烟波峰, 与许多同门不同, 她拜入药宗之后, 却对世间各类奇毒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整日里待在书阁,更是叫许多同门觉得她为人古怪。加之她自小长相普通, 性情孤僻,不善与人交, 因此有些自卑,山上几年, 她都没有交到什么朋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