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君王,放着好好的大道不走,学起了做贼。 秦侑回碾了下手腕骨,无声无息走了进去。 院里各种花含羞敛蕊,草木葳蕤,墙角边是几丛青翠欲滴的芭蕉,长而尖的叶伸到了窗前,檐下挂着沉甸甸的葡萄,青的紫的,还未彻底成熟,圆嘟嘟挤在藤蔓上,生趣盎然。 他站在墙院边的树下,梨花被风一吹,似雪般落在他的肩头和袖袍上,来来往往的从侍没一个能瞧见他。 不多时,那些从侍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一个接一个退出了院子。 宋玲珑走了出来。 “今日我非君主,无需行礼。”他在宋玲珑福身之前开口。 他开门见山:“你那日说的话,我回去仔细思量过了。” “世家盘亘已久,错综复杂,非一日能除尽,中正十二司建立不久,要忙的事太多。我虽为君主,也觉分身乏术。” 他垂着眼睫,刻意压制剑意时,人如初雪般清冷。 “你要不要来帮我。” 宋玲珑似有所感,她沉思半晌,抬眸时眼里亮晶晶的,问:“你想让我入宫?” 秦侑回颔首,说是。 那年梨树下,他同她承诺了三件事。 ——她若入宫,帝后与君主同尊。 ——他并不管束她,她在星宿阁是什么样子,入了宫,就还是什么样子。尘游宫随她来去自如。 ——任何时候,他不会闹出折辱发妻的事来。 君主大婚,婚期定在半年后的秋至,天祭台上,他们举杯对饮,结为道侣。 当夜,尘游宫灯火通明,大红的“囍”字贴在门扉和楹窗上,彩色的琉璃灯高悬在巨树梢头,庭院里,月光如水般洒落,波纹和树影摇曳,漾漾荡荡。 饮过合卺酒,再将两人剪下的发放在小盒里,喜娘连着道了一溜的吉利话,嘎吱一声合上了门。 新人对坐,彼此相视。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事实证明,性情冷淡的男人,哪怕是成了亲,娶了妻,一夕之间,也依旧改不了性子。 秦侑回站起身,行至桌边,眼里沉浮不清,一身红色的喜服,金色玄鸟镶白玉的腰带束着腰身,愣生生将那股凌厉的剑意压了下去,而红烛下,他那双微微垂下的桃花眼,实在是太勾人。 可那架势,那姿态,不似在经历人生大喜,反而像在审讯犯人。 半晌,秦侑回行至床沿边,问她:“累不累?” 宋玲珑看着他从床前到窗前,再从窗前踱步回来,强装镇定下,是与他身份和性情不符的无措。 她垂首,肩头细细地耸动了两下。 见状,秦侑回伸手抚了抚鼻梁骨,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你那日说我的拳意不如从前了。”宋玲珑及时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宁静,“近日,我有所悟,可否与君主较量一番?” 秦侑回看了眼窗外高悬的月,还有她身上未换下的喜服,慢慢地提了下眉,仿佛在无声问:新婚之夜,出去切磋拳意? 片刻后,两人穿着一身相衬的红衣,一人立在庭院这头,一人站在庭院那头。 打了整整一夜的拳。 才开始比划的时候,宋玲珑还中规中矩的,你一下我一下,有来有往,不多时,她就开始提出要求了。 先是“能不能不要用天道压制”,再是“你这样压着我打,我怎么感悟”。 又要打,又难伺候。 跟从前那个麻利干脆,出拳迅速的宋玲珑简直判若两人。 这一夜,秦侑回脑子里全是她叽叽喳喳的吵闹声,等天亮起,晨光乍现,她累得不行,鬓发全湿,摆着手坐到不远处的石凳上歇息时,光风霁月的男人仍是没忍住,看了眼初升的旭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