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 “这些东西,不可尽信。” 湫十却不肯往前走了。她脚步蓦的停在原地,长长的裙摆随着力道挽出一朵漂亮的花来,她看着秦冬霖,整张脸,连带着语调都变了个彻底,那副神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你娶了我。” “还出去沾花惹草。” 饶是早知道这人的变脸速度,秦冬霖望着这一幕,还是觉得有些招架不住,觉得头疼,又觉得好笑。 “若不是我当时修为仅次于你,能压住你那些几乎要找上门的风流债,不然古籍上写的就是‘帝见美人甚喜,心生怜爱,遂纳为妃,藏于深宫,恩爱不断’了。”湫十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就是因为被你冷落,我才一心扑到别的事情上,这才建立了以妖月为首的祀狱。” 最后,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这样一想,我的日子可真不好过。” 一通话说下来,白的成了黑的,无理的成了有理的。 她说得真像那么回事,唯独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秦冬霖忍不住抵着眉心,肩头微动,低而哑地笑了一声。 他脑海内,婆娑看着这分外眼熟的一幕,也觉得久违。 秦冬霖问他:“从前,她也如此么?” 婆娑被他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听到这样的问题,嘴角忍不住扯了扯,实在不知该露出个怎样的神情才算应景。 它作为先天圣物之首,拖着被那些东西缠得重伤的身体寻到了少年期的君主,从前的谈话都是正儿八经,关于秘境,关于灵物,或是关于剑道。它以为君主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问从前的事,问中州的朝堂,或问中州巨变的原因,可没想到,君主所问每一个问题,都关于帝后。 这让它仿佛觉得时光倒流无数年,当年尘游宫中的故人,旧景,笑闹和欢乐,全部都在回来的路上。 婆娑剑是把锋利无匹,可隔空伤人的好剑,婆娑剑灵也是个丝毫不会拐弯,有一说一的性格。 君主问什么,它就答什么。 “是。从前,殿下也常说这样的话。”婆娑回。 说她不开心,被君主冷待,说君主不关心她,不心疼她,垂头丧气,长吁短叹,那叫一个像模像样,看得身边伺候的人目瞪口呆。而每当这时候,君主与她僵持片刻,便总是败下阵来,或将手头正在处理的文书推到一边,将她捞到腿上坐着,或说两句哄人的情话,或亲一亲她粉嫩的耳朵。 这样一来二去的,就是婆娑这种不通情、爱的都察觉到了,帝后就是爱生气,就是要君主去哄她,没事也得捣鼓出一些缘由来。 说白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秦冬霖又问:“我夸玉面仙子舞跳得好看,确有其事?” 提到这件事,婆娑几乎是不由自主想起了某段难捱的日子。 它默了默,简单说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当年,万族朝圣,乃是史无前例的盛景,提前两三年,十二主城中就挤满了人,中州都城就更不用说,大街上随便拉住一个人,放在平时,都是能够开宗立派,被称呼前辈的大人物。 郑重程度,可见一斑。 朝圣殿上,谁起舞,谁奏乐,哪怕是为帝后举扇,为殿内之人斟酒的从侍,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之后留下的。君主和帝后分别派出了人,婆娑和妖月担下了这样的重任,那段时间,两人忙得焦头烂额,日子过得颠三倒四。 玉面仙子身为九尾灵狐,当时已经将魅惑这样的天赋技能修炼到了极其高深的阶段,轻袖舞,霓裳裙,再配上那张精致艳丽的脸,几乎是领舞的不二人选。 这件事,还是婆娑亲自去办的。 事关朝圣殿,又是君主座下最有分量的婆娑统帅亲自来请,玉面仙子笑着应下了这件事。 事情进展到这里,一切都还是自然而顺利的。 不顺利的是,朝圣日的前一天,君主和帝后吵架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