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了谢丕之上,“传旨。” 一声令下,所有人身子一凛。 “宁逆无君无父,勾结江南乱政的士绅举兵谋逆,罪无可赦!!朕将亲尊驾临,率大明锐卒,以破贼军。自朕离京之日起,由皇长子监国,大学士王鏊、吏部尚书王琼、侍从室侍从谢丕三人辅政。并宣成国公朱辅、定国公徐光祚、威宁伯王烜、大学士张璁、兵部尚书王璟、侍从室侍从范玉昌,随行侍驾!” 随驾的还好,几个勋贵和张璁等人原本就是确定的。 只不过辅政之人和先前有所不同。 谢丕这些年在朝中位是不高,但权力不轻,毕竟是最接近皇帝的人之一。 也就是不出京办事,但凡出去,是个人都得卖他面子。 而且谢丕乃谢迁之子,算是清流二代,家学渊源,很注重个人品德修养,几乎不做很嚣张或是很冒头的事情。 反正就是皇帝说什么,他就完成,在朝堂上存在感不是那么高的。 此番忽然辅政,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臣子们也在想,皇帝突然有这样的考虑,这是有何用意? 另外一边,杨廷和已经被侍卫带了下去,红色的锦绣官袍脱掉,换上带着‘囚’字的灰色麻衣,十一月底的京师天气已经很是严寒了,突然如此,冻得这老家伙直哆嗦。 好在他到底算是阁老那样的人物,而且名望也高,朝中不少人愿意照顾他,所以苦熬一两个晚上,取暖的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刑部天牢不见天日,杨廷和被关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恍然失神,他宦海浮沉多年,被下狱还是头一回。 刚进来的时候,他自己也还有气,同时心里也想着自己只是暂时惹皇上生气,但皇上知道他的心志不坏,因而估计等这阵风头过去也就好了。 另外他心中并不后悔,为人臣者,本身就是要敢言直谏。 第一个晚上,无眠。 一夜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没什么人理他,他仍然是当初的想法。 而后又想到苦难打熬的就是人的心志,所以于狱中端正坐好,不管如何,他都是正气凛然的汉子! 第二天过去,睡了一会儿,但一觉睡醒,不知过去多久时间,一下便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也不觉得时间在流逝,之后就是不知过去多久。 直到有一天,大锁打开,门前忽然站了两个人。 “爹!” 竟是他的儿子,杨慎。 杨慎啪一下给他跪下,“爹,你受苦了!” “痴儿。” 纵使是杨廷和,落难之时看到儿子也是面有动容的。 而杨慎边上站着的乃是王鏊,皇帝倒没有过分苛责,说他们不准探望。多年的同僚情谊,见一面还是应当的。 杨廷和却有些不知如何面对王鏊,只能干干的叫了一声,“王阁老。” “介夫还是不要多礼。” 说着他招招手,外面两个青衣小厮各捧了许多书,王鏊说:“人生得一知己不易,老夫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美酒佳肴,想必这才是你需要的。” 杨廷和鼻头一酸,为难之时见真情,“多谢,王阁老。” “介夫,你且在里面熬上几日,陛下是一时之气,等时机合适,我便向皇上说几句软话,总归是将你放出来再说。” “皇上……”杨廷和眉宇之中有黯然之色。 “皇上已经离京七日了。” “七天了?竟有这么久?!” “恩!” 杨廷和心中一惊,他其实有些不好的预感,“皇上勤政好学,不管是严寒还是酷暑,从未有七日不召见臣子的……” 说是臣子,其实是他自己。 这些年来,除非他有事离京,否则确实没有和皇帝有相隔七日不曾见面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