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璁也不客套了,定于两日后前往齐东。 路上。 高怀还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全部告诉他,说道:“这个齐东知县陆为民,其实倒是个强悍的汉子,说是当初选他也是瞧中他这一点。” “为何?” “各地民风不同,齐东县这处地方有万贯之家。” 张璁明白了。 他咧嘴冷笑。 当年他还是一升斗小民之时,也曾仰望过这样的世家豪族,这些族中子弟出则锦衣豪车,入则美婢娇妾,而且几世的底蕴,往往是县官都难以奈何。 现在的他再看这样的豪族,也仍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旧时的记忆和现实的权势相互交杂,某个时刻甚至难以分辨。 “不管是什么人,阻挡国策,都是个死字。他若是安心认命也就算了,越是嚣张反抗,越是会招致杀身之祸。” 张骢拳头握紧了几分,他现在是当朝的阁老。 一句话,山东的镇守太监得点两卫的兵马随他而动,身上还有王命旗牌,得的是天子之令,只要确认为真,罪名属实,可以先斩后奏! “走!” 大队兵马顺着官道浩浩荡荡的向齐东县进发。 5月的天气,道路很好走,没过多久这座小小的古朴县城便引入眼帘。 在他们入城之前,锦衣卫副使麻斌已经出城迎接。 并且给张璁递上了一份书信,“被袭击的三人名为毛兴平、张克允、苗经。其中受伤的毛兴平。事发地点是县城外被当地人称为山岭林的一处地方,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这是一次蓄意的袭击,或者可称为谋杀。好在齐东知县陆为民有几分警觉,明里和暗里都派了人随行保护。匪徒大概还是有些忌惮于县衙中人的官府身份,所以没有强攻,只交战了一炷香就退去了。” 高怀脸型狭长,眼睛阴阴的,他笑了一下,“事不办完,怎好退去?” “高公公说的不错。”麻斌也可以确认,“必定是因为有背后之人指使,否则绝不会有统一的行止之举。” “恩。有线索吗?” “主要是两个线索。有一个人受了伤,据描述是丢了半个右耳。” 这是很明显的特征。 这种时候没有特别高效率的手段,但是有特别莽的官府。 “下官已经请陆知县下令,一是封锁全城药铺,所有购买治刀伤的人都要登记身份并派人跟踪查实伤者情况,包括全城的棺材铺、寿衣店等,哪怕这个人死了,也要从土里挖出来。二是下令各处乡村,凡见到受此伤而不报者,全村连坐。” 在这个时候这不是什么很残忍的事,就像隐田,你如果不报,你村里的村长不报,也是同罪。 不然怎么管束百姓?真当满天下的老百姓全部是心地纯善吗? “做得不错。第二个线索呢?” 麻斌从袖口中掏出一片纸,“有人密告,齐东县卓一端暗中勾结山匪,残害乡民。不过没有证据,而且告密之人应当十分胆小,他让一个孩子送来的,自己并未出面。” “看来小地方也是很激烈,相互之间的死斗便是在我们来了以后更加掩藏不住了。高公公,你说的豪奢之家是不是就是这一家?” “正是。” 麻斌解释说:“下官也派人暗中访探了,这一家的确名声不好,大多数的百姓都畏之如虎,哪怕是想了解的多一些,百姓们也都不敢多谈。” 张璁才不管那一套,“先抓起来。” 高怀和麻斌都一愣。麻斌还补充了一句,“阁老,现在并无证据。” 张璁眼神坚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便给他找点什么罪名,先抓起来再说,这种人,你不把他吓得屁滚尿流,他永远在你背后使坏。” 张璁想到当年这帮人也是这样,蛮横无理,仿佛就已经没有王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