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早晚要被这分裂的狗屎娱乐圈整出病来。从顾白枫和黎白杨开始,我就已经变得很容易怀疑自己的记忆甚至眼前所见,现在更是感触深刻,我越来越不知道我接触的这些人到底哪面是人、哪面是鬼,所以我也只能以不人不鬼的中立姿态来回应她们。 我对袁立夏点头称是,又补充说,卖cp是已经现在的流量密码了,可能比较好营销。 袁立夏露出了些许嘲讽神情:“但你永远不知道你cp会不会塌房。” 她难道是在说姜若澜?我不敢确定,只定定看着她。她大概觉得对我说得太多,又换上一副笑脸来,“走吧,先去拍两张定妆照。” 但不管袁立夏说了什么,她拍戏的时候还是非常认真,她经验老道、很会带人,我这算是第一次和真正的演员演戏,她还是身兼导演,要求很高,可能因为她自己就是演员,讲戏十分到位,我获益匪浅。但只有一个问题:她很容易急。她着急起来就像是突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会很焦虑地一直念叨“来不及了、来不及的”,然后来回踱步不停,时不时还会抓着胸口、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她的拍摄团队似乎司空见惯,工作人员会扶着她去一边休息,然后过个十几分钟她就会缓过劲儿来继续拍摄。 袁立夏很拼命,好在我上学时认真学过、加上两年群演到处观察琢磨别人的表演,这才刚刚能跟上她的脚步,这一整天下来我几乎要被折磨得累趴下了,但她很满意,对我更热情了一点儿,她请我吃晚饭,去了一个高档寿司店,在一个小隔间里,只有我们两个。她说要是按照今天的进度,估计一周就能补拍完,等拍完再请我吃顿大餐。我说好。她又说我们这部新电影肯定能大卖。我点点头,回想起《危城》杀青宴上她饱含深情的那句相同的话来,这回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心事重重,袁立夏似乎为了缓解尴尬,又提起了上午的那个话题。她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卖cp吗?一方面的确是我个人对作品的坚持,另一方面……” 她故意拉长了那个另一方面,让我联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然后她说出了我没想到的答案。 “我被女人追过,我觉得很恶心。” 我还没来得及表达吃惊,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你应该也会觉得很恶心吧?像这样。” 她又凑近了我的耳边呼气,手抚上了我的大腿。 “像这样。” 她的手还要往上,我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下去、躲开了。她完全不用这样示范给我啊!我看着袁立夏,她毕竟是比我大了十岁的前辈,我不好直接对她做什么动作,只能被动地躲掉她的手。她笑了,眼中颇有几分魅惑,慢悠悠地说,“你看,你也不喜欢是吧,苏”。才刚一天,她已经亲密地叫我“苏”了。 “是的。”我赶紧说。 “苏,过来,你怕什么?我性取向很正常,我是直女,结过婚又离过婚的那种。” 直女这样才更可怕了!你这个情况简直是又上一层楼的可怕!我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什么情况?!到底?! 我一直盯着袁立夏的动作,却突然发现她眼中不知何时已经蓄起了满满的泪水,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掉下了一颗来,那颗眼泪划过她的脸颊,像一颗坠落的流星。 “你们的国民姐姐,就是这么摸我的。” 卧槽国民姐姐?!她说姜若澜??? 我反应了半天,实在太震惊了,以至于我张着嘴半天合不上。这一次,别说滤镜了,我对姜若澜的所有好感都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我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对演艺圈的同性大前辈,性骚扰?这是性骚扰吧!而且姜若澜真的喜欢女人?我又联想到她和顾白枫不明不白的关系,难怪呢,我愤愤地想,这可真是物以类聚! 对过去“还算喜欢国民姐姐”的羞耻感,让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袁立夏的拥抱。她没再乱动,只是紧紧抱着我,好像这样就能汲取我身上的所有力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