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秦小小总算是从昏迷中转醒,可被丫鬟扶着坐起时,第一眼便看到最不乐意见的人。 “姨娘可算醒了,少爷一直都很担心你,守在屋内多时呢!”这小丫鬟能看得出自家少爷现在对自家姨娘的喜爱程度,这一等秦小小起来,便赶紧嘴上抹蜜,想着讨好姨娘也奉承少爷。 殊不知,她这话在陆知许耳朵里听起来很受用,而在秦小小耳朵里听来就是根刺,扎得浑身疼。 “行了下去吧。”陆知许摆摆手,丫鬟立马捂嘴会意地退去,眼神还故意左右瞥过,想让二人关系拉近。 然而丫鬟才离开屋内不到一刻钟,站在院门外无聊地打哈欠,四处瞧瞧无人,准备蹲着休息偷个懒时,院门被一脚用力踹开,木门都稍稍变形。 吓得她转头去看,只见陆知许黑着一张脸刚收回脚,眼神也不留给她一个,径自大步流星地离开。 丫鬟瞬间意识到不好,赶忙进屋去看——秦小小胸口的衣领凌乱,靠在床头边,正在捂脸啜泣。 丫鬟暗道秦小小大抵是没抓住少爷的心,惹了少爷生气。看少爷的样子气头不小,想到未来可能要自家姨娘要吃一段时间的冷板凳,自己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心情也难免低落。 秦小小的哭声止不住,丫鬟也只好离开去干自己的活。谁知这日晚,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跟了少爷十多年的香姨娘被遣送出府了! 香姨娘就是添香。 早晨陆知许从秦小小的院子里离开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去调查当年他离开南州县,秦家发生的事—— 陆知许悄然离开南州县,便是带着陆家家族的希望去为当时的吴王,如今的皇上助力,打拼江山。对于陆知许的孟浪事,陆母也知道不少,由于当年离开匆忙,南州县的许多私房顾虑事,也都是陆母在打理。 秦小小这种没有身份的女子,陆母自然知道,但当时陆家内宅之事也纷多,处理不及,秦小小便交由自己身边的老人“禾姑”代为解决。 陆知许的身份和当年的局势,不允许他有任何子嗣成为其软肋,故而秦小小必须要饮下避子汤,以防万一。 禾姑去处理时,带着自己的女儿和一外头的山野郎中前去送药。 那女儿便是添香,而山野郎中是处于禾姑对自己闺女的信任寻来的。 添香从红袖那听闻了秦小小的存在,女人家的嫉妒让她蒙蔽了理智的双眼,她瞒着亲娘,将秦小小全身衣物扯下,将山野郎中带来的绝育丸强塞进秦小小口中。 当时秦小小不过豆蔻年华,却在那个破败的小屋内,因后宅女人的争斗而受尽摧残。 嘶哑的哭声求饶,伤痕累累的身躯,求之不应的无措,在一个下午,在秦小小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痛苦,烙在心底。 …… 陆知许去找添香的时候,禾姑这边已经得到消息。能够待在老夫人身边成为一把手的人自然手段和人脉都不少,禾姑第一时间同老夫人交代原委,老夫人不以为意。 毕竟一介小妾,在她看来,知许有分寸。 禾姑得到老夫人的撑腰,自然也不敢耽搁,一路跑去添香的院子。谁知人才刚到,就听见陆知许将添香驱逐出府的命令。无名小妾被主人家驱逐出府后,身份地位就相当于贫苦人家的女儿,低贱卑微。 禾姑顾及不得,连忙厚着脸对陆知许求饶。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陆知许看在老夫人与禾姑的面子上饶了添香,但仍打发添香去偏远乡下的宅院。这虽然依偎着添香这辈子几乎没机会回府,但名头上还挂着一个陆府小妾,总归还能有吃有喝,更何况还有禾姑在陆府内宅照应着。 老夫人从禾姑那儿知道陆知许这般不顾情面,一时间有些意外,同时也意识到不对,便将陆知许叫到跟前问话。 “禾姑与添香当年固然有些不对,但那不过是一平民女子,明信,怎可为一贱妾坏了你与添香多年的相濡以沫?” 陆知许从前虽孟浪,但分寸总归有把握,这样厚此薄彼的偏颇,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可陆知许坐在下头,仅仅是摆摆手,对老夫人的话表示不认可。 “内宅生乱,非益于仕。”一句话,将老夫人原本准备好的所有劝言全打了回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