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开始较劲,他的腮帮咬的紧紧的,像是随时要破口大骂。 广茹萱并不发怒:你遇见他的时候,他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安平的记忆力很好,只要是学过的技能,哪怕他不记得自己学过,有需要的时候,会很自然地用出来。 但他对人的印象和感情,对过往的回忆,一直都很不稳定。 他长这么大,一共晕倒过五次,每次醒来记得的时间段都不一样。 第一次是在五岁时,他清空了五岁前的记忆,第二次是八岁,醒来后,他以为自己还在上幼儿园,第三次是十四岁,他只能记得小学五年级之后的事。 最近的两次,凌先生你应该更有发言权。 面对她投来的目光,凌语归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往发生的种种。 带夕一回家那天,他的记忆的确一片空白。 见到木料时脱口而出的话,不知在哪学的雕刻手艺 很多事都验证了广茹萱所说的话。 但为什么会这样? 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这个,广茹萱咬了咬红唇,但既然你问了,那么这件事,还要从他父母说起。 其实,安平是我二哥的遗腹子。 二哥是个很出色的科学家,可惜很早就因为实验事故去世了,那原本是个很平常的试验,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意外。 那天,安平的妈妈也在实验室,事故导致了火灾,有一些东西泄露了,她那时候刚刚怀上安平,当时虽然被救回来,但几年后也去世了。 夫妻俩惨烈的结局被几句话带过,凌语归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点。 刚怀孕、泄露、死亡 对后续的猜测影影倬倬在脑子里浮现,他神经质地搓起了手。 起初,安平跟正常小孩没什么两样,除了比他们优秀得多,直到五岁时晕倒。 我们找了最顶尖的医疗团队给他检查,他们说 说到此处,广茹萱一直和缓的声音,陡然干涩起来:他们说,安平的脑部,有一部分发育畸形,以现在的技术,还暂时没办法解决。 所以,他的脑子,随时都有可能出问题,失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而最坏的结果 广茹萱没有再说下去,垂头捧起咖啡杯,即使用上双手,不大的瓷杯还是晃了两晃。 最坏的结果 凌语归在心中重复这这几个字。 广茹萱方才所说的话里信息量太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抓住重点。 事实上,他宁愿自己听不懂,或者从来没听到过。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昨晚夕一的脑子仍旧选择了最好的结果,而不是让他看到最残酷的结局。 广茹萱见他沉默不语,接着说道:那个,为了避免刺激情绪,医生还建议不要强迫他想起失忆时的经历,所以你们之间的事,能不能等他自己想起来再说。 凌语归原本因为心情混乱而垂下的头赫地抬起,眸光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了然、意外、探究等等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他很清楚这句话才是广茹萱想说的重点,但她为什么不直接将夕一带走,反而来跟他说这些。 还是说,她知道了什么? 对面清雅得如同一朵萱草花的女子恳切的神情中似乎带着几分怜悯,很聪明地没有提及更隐秘的问题。 凌语归揉了把脸,理智上,他不应该为广茹萱的话生气,毕竟她只是在为夕一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