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朝的皇位之争尤为凶险,从章康帝足足七位皇兄没有一个能活下来就可见一斑。 若是旁的人上位,或许在初时会千方百计的防止这种手足为了帝位自相残杀的事情,或是最起码,要自己的孩子们,表现的相亲相爱,兄友弟恭。 但该怎么说呢,章康帝的性子也是极端,在这满宫里放在他眼里的只有苏绾绾这一个妖妃,旁的,他都不放在眼里。 甚至在章康帝的眼中,当年他也是无依无靠的过来。他吃过的苦,旁的人就不能少,如此,只要没伤及性命,皇子间的争斗,他一概不管,所有人的待遇都一视同仁,可想而知,这些皇子之间斗的有多狠。 母妃世家背景深厚的,自是处处都高人一等,从小就笼络权势,一呼百应,而弱势的自然就被挤压。 夏景徽生母位卑,又早早的去了,所以夏景徽背着皇子的身份,在年龄稍长的时候面对的现实却很残酷。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去给位尊的兄弟当狗,要么,被拼命打压到或残或死,没有即位的可能。 此刻的夏景徽在众人的注视中耳根和脸都涨的通红,他急切的看着苏绾绾,像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哭,他飞快的擦了擦眼睛,:“宸娘娘,您最是宽厚仁爱,前年,您也救了我一次,我,我。” 像是笨嘴拙舌的说不好话,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夏景徽对着苏绾绾磕起了头,一连磕了三个头,之后夏景徽抬起头,膝行至苏绾绾的轿撵前。 夏景徽是皇子,刚刚压着他已经是失礼,但勉强还能含糊过去,但如今他可是实打实的冲着苏绾绾磕头,哪个宫人还敢看热闹,都飞快的俯身跪下,头都不敢抬,连鸳鸯也屈膝避在了一旁。 且夏景徽膝行的时候,苏绾绾又未曾开口,所以没人敢拦他,:“您救救儿臣,宸娘娘,您救救儿臣吧,他们一直克扣我的膳食月钱,他们还还对我动手,他们.宸娘娘。”说到这,夏景徽已经泣不成声,许是知道自己的模样狼狈,夏景徽垂下了头。 一个皇子,被欺辱至此,夏景徽瘦瘦的一个孩子哭的可怜,按理,此情此景都该是让人格外的怜悯,如果是从前的崔蓁蓁必定要感同身受一番。 但如今的崔蓁蓁却觉得背后的汗毛倒立,好家伙,好家伙,都说理下于人必有所求,这孩子却如此的破釜沉舟,让崔蓁蓁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陈莺莺。 这处宫道上一时只有夏景徽时不时的抽泣声。 鸳鸯捏着帕子,担忧的看着苏绾绾,她怕夏景徽的悲惨遭遇和哭求刺激了苏绾绾,却看见苏绾绾眼里像是闪过光,她直起身,那兴奋起来的靡靡艳色,冲的她整个人像是‘活’了一般。 鸳鸯一见苏绾绾这幅模样先是恍惚了一下,醒过神心道不好,就惊见苏绾绾伸出了绣鞋,挑起了夏景徽的下巴—— 那是一双鹧鸪齐枝的紫色菱鞋,苏绾绾爱配全色,所以今日穿的这双绣鞋,是她在殿内休息时穿的。 夏景徽看着这只鞋,和里面不着罗袜的脚,紫色色贵,衬得苏绾绾哪里都白,那脚踝也细,细的夏景霖想伸手捏住它,死死的攥住,让她抽也抽不出来,用丝线裹了,压着她放肆—— 夏景徽的可怜差点都装不下去了,他的脸上有凉凉的泪,心却是烫的。 章康帝说得对,这皇城根里没一个好东西,即便是小崽子也都是狼崽子,哪怕小狼看起来像是低下头,背过小狼爪藏起利爪,也是跃跃欲试想要吃人的狼崽子。 夏景徽的神情,刚刚低着头的时候旁的人看不见,飘过去的崔蓁蓁却瞧得一清二楚,那克制不住的落下来的目光,炽热的让崔蓁蓁觉得烫,这是恨上了苏绾绾吧,也是,被这么对待,心里总归是会记住的。 但她只是个旁观者,无权干涉苏绾绾,况且就算她想说什么,旁的人也听不见。 夏景徽掐着手逼着自己移开目光,顺着下巴上的力抬起头,就看见了他这次要碰瓷的对象,那个宠冠六宫的女人——宸妃。 不再是那种漫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