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怎么连个筷子都拿不稳?这也就罢了,筷子掉了还往身上擦,你是要气死我啊?” 少女笑嘻嘻道:“我是故意的嘞,这样那双色眼就不会盯着我瞧了。哼,别以为爹打的主意我不知晓,我告诉您,我宁可嫁给种田的庄稼汉,也不要去给色眯眯的太子当小妾嘞——” “死丫头,你给我小点声——” 少女冲乡绅吐了吐舌头,飞快跑了。 乡绅无奈摇了摇头。 罢了,儿女大了不由人,他还是不操心了,省得气死。 饭厅里,太子磨磨蹭蹭用过早饭,心知实在躲不过,对赵侍郎道:“走吧,去钱河县城看看。” 赵侍郎悄悄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这位殿下连去都不去,让他们这些京城来的面上难看。 半个时辰后,太子一行人出现在县城门口。 “殿下,您先套上外衣再进城吧,外衣是用草药熏蒸过的。” 太子自然不会推脱,忙把赵侍郎递来的薄薄外衣套上,指了指丈余的城墙道:“登高望远,咱们就在城墙上看看吧,这样还能一窥全貌。” 众人神色扭曲了一下。 “咳咳,太子说得是。”赵侍郎哭笑不得,见太子半点不愿涉险,倒不强求。 皇上派太子来抚慰灾民,说起来是做给百官与天下人看的,回去大笔一书传扬开来,人人称赞太子仁心,谁会知道太子究竟进没进城呢。 这样也好,至少太子的安全万无一失。倘若太子有个好歹,那他的仕途才是到头了。 众人陪着太子登上城墙。 正如太子所说,登高望远。 郁谨站在城墙上放眼看去,就见东北边大片大片的废墟,瞧着触目惊心。到了西南方向倒塌的屋舍就少了些,那边似乎本就空旷,此时建起了无数帐子,能望见缩小的人影走动。 他默默望着这些,面色没有多少变化。 在南边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争,比这更惨的景象他见过许多次。只不过那样的惨景有自己人与敌人共同构建,而眼前受难的皆是大周百姓。 郁谨这才发觉两者给他的感受还是不同的。 而太子已经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那日在太庙殿前的地动,天地摇动,旗杆折断,他事后想起来无比后怕,已经觉得是最吓人的场面,没想到眼前能这么惨。 他甚至望见数名兵士抬着一具肿胀尸体往一处走去。 幸亏离得远,不然他晨起用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太子双目无神,看向赵侍郎:“地动这么久了,怎么还有死人?” 赵侍郎对太子的天真已经不想评议,回道:“那是死于疫病的人,往往一人患病,就会殃及一家,继而全家死绝……” 太子猛地打了个哆嗦。 疫病太可怕了,他要回家! 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太子白着脸道:“控制不住么?” 赵侍郎苦笑:“疫病哪有这么好控制的,往往都是——” 怕吓着太子,他没说下去,只听一个冷淡的声音接口道:“全死绝了,也就算控制住了。” 太子与赵侍郎齐齐看向说话的人。 郁谨面色淡淡,仿佛刚刚接话的不是他。 到现在他已经明白了这些人的打算。 赈灾当然要赈,但城中的人想出去是休想。就这么耗下去,等什么时候城中不再因疫病死人才算解决,只不过到那时还有多少活人就听天由命了。 这种处理疫病的法子,算是多少朝代传下的惯例。 在天灾面前,人命贱如蝼蚁,也是没办法的事。 赵侍郎不料郁谨会把不堪的真相就这么直接揭开,讪笑道:“王爷过于悲观了,目前聚在西边的百姓,尚且问题不大——” 话还未说完,突然一阵骚乱传来。 城内涌来数十人,聚在城门口处与手持长矛的兵士对峙着。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快开城门,我们不要留在城里等死——” 衣衫褴褛的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神色麻木而绝望,个个双眼通红呐喊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