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安国公府三公子季崇易越发恼恨起来。 东平伯府共有四位公子,除了四公子年纪尚小依然住在后院,其他三位公子在前院全都安排了单独的院子,姜湛便住在听竹居中。 姜似才走到院门口,就听到中气十足的呵斥声传来:“小畜生,我说你最近怎么消停了,原来是偷着从狗洞爬出去胡作非为。你不是喜欢钻狗洞吗,今天老子就把你打得比大街上的野狗还惨!” “野狗不惨啊。”一个弱弱的声音紧跟着传来,随后那声音变成惨叫,“父亲,您轻点啊,别打脸,别打脸——咦,四妹来了。” 追着姜湛打的男子背影高大,闻言一脚踹过去:“你四妹怎么会来?小畜生到现在还想糊弄我!” 姜似见状开了口:“父亲——” 那高大的背影一僵,缓缓转过身来。 东平伯姜安诚在见到小女儿的一瞬间神情柔和起来,甚至带了几分讨好:“似儿怎么来了?” “听闻父亲在教育二哥,女儿来瞧瞧是怎么回事。”姜似回了姜安诚的话,看向姜湛。 十六七岁的少年已经到了长个子的时候,挺拔如一杆新竹,哪怕此时因为被追打显得有些狼狈,依然俊美逼人。 姜湛与姜似一样,相貌都随了母亲。 姜似对着姜湛略略屈膝,“二哥,你还好吧?” 姜湛蓦地瞪大了眼睛,对上姜似的视线耳根腾地红了,连连摆手道:“妹妹放心,我跑得快着呢。” “小畜生,你跑得快是不是还挺骄傲的?”姜安诚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的怒火因为姜湛这句话又被点燃了。 姜湛下意识要跑,想到妹妹就在一旁看着可不能失了志气,硬生生忍住了,挺直腰板道:“父亲,您消消火。儿子皮糙肉厚,就算您打着不手疼,当心吓着妹妹。” 妹妹今日竟然对他笑了,就算被父亲揍得比狗还惨也值了。 想到这里,姜湛鼻尖竟有些发酸,忙移开眼睛,唯恐被姜似看出来。 姜似此时心中亦酸楚不已。 用不了几个月,兄长就会与朋友们游湖时落水而亡,当时官府以意外结案,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兄长的死另有隐情。 而今她不仅要挽救兄长的性命,还要让害死兄长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小畜生,你乐意钻狗洞也就罢了,有没有想过万一有贼人从狗洞进来怎么办?” 姜湛抬手摸了摸额头。 父亲担心得真有道理,昨夜他就被贼人拿砖头袭击了呀,然而这事万万不能说! “那狗洞已经堵上哩,儿子以后保证不从那里走了。” 姜安诚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若不是女儿在这里,不便大发神威,他非把这混小子的腿敲断不可。 “似儿用早饭了么?” “还没有,准备给祖母请过安后再回去用。父亲要不要与女儿一道去慈心堂请安?” 见姜似一脸期待望着他,姜安诚不假思索道:“走,一起去。” 小女儿从小就与他不甚亲近,他还是第一次被女儿用这般期待的目光看着。 姜似莞尔一笑。 她当初多不懂事,嫌弃父亲没有本事,不像隔壁邻居永昌伯那样立下大功劳使家中爵位延续下去,害她受人轻视,却忘了父亲对她的疼爱是无价的。 “似儿,怎么不走?” “走了。”姜似提着裙角跟上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