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到的雪就是不一样的啦,医生阿姨!”小女孩儿说。 “是呀,不一样的。”晨来忍不住附和。笑意从心里蔓延到脸上。她看着这可爱的小女孩儿——口罩遮着大半张面孔,只露出眉眼额头来,也知道是极好看的……父女俩极像,尤其神态里那自自在在……住院的孩子和家长,很少看到有如此轻松快活的。她留意了下孩子手腕上的标记。 父女俩果然和她一起走出了电梯。 父亲把女儿放下来,跟她说再见,往窗子那边走去。 她没立即离开,看着父女俩轻声说着话,小女孩儿牵着父亲的手,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做出了一个虽然不算太标准、但看上去轻盈又美妙的阿拉贝斯克舞姿……那父亲笑着,放开手,也做了一个阿拉贝斯克舞姿。 手机刚好拿在掌中,她几乎是本能地连拍了两张照片。 父女俩觉察,回头冲她微笑,摆了摆手。 晨来也摆了摆手。 她边走边回头,刚好张瑚早到,也看见了,小声说:“肿瘤科的小病人,这两天都是这样看雪的。活泼好动的年纪,困在病房里,真是受不了……以后有的熬了……小朋友很喜欢跳舞哎。她爸爸好像也有点儿基础?” “好像是。”晨来再回头,那对父女已经不见人了。“什么病啊?” “这不清楚。”张瑚说着走开了。 晨来把医生袍放下,去楼下餐厅吃饭。 还没进门,就看见遇蕤蕤和李曦正在吃饭,向她招手示意。她点点头,取了餐端了过去,坐下看了看蕤蕤,问:“什么时候请客?” “铁公鸡如我,一毛钱都不乱花的,不会因为这种事请客的。”遇蕤蕤说。 李曦笑道:“我们跟蒲医生混了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净学怎么抠门儿省钱了。” “我可从来不会发了 c 刊还捂着消息不请客……遇蕤蕤你去进修之前至少请一顿啊,不像话。”晨来皱眉。 “请请请……好像我请吃饭你们就肯定有空来吃似的。”蕤蕤吃完了饭,端了盘子就走,临走特地冲晨来哼了一声。“谁捂着不说了?那天晚上本来想说的……” 晨来瞪了他一眼。 蕤蕤要去英国进修半年和论文发表的消息都是她生日那天收到的好消息。后来,好消息和道歉一起跟她讲的。 “蒲医生的生日是黄道吉日。”李曦跟着站起来,笑着说。“我们走了,蒲医生慢点儿吃。” 晨来点头。 有电话进来,她看是倪律师打来的,忙接听。倪律师跟她确认下午预约的行程。因为之前两次预约都因为她临时有事不得不取消了。她跟倪律师说真的很抱歉,希望今天能够成行。倪律师倒是很和气,说没有关系的,这是我们的工作。倪律师挂断电话,晨来看时间差不多,风卷残云一般把盘中食物一扫而光,赶着去查房了…… 等她忙完,从医院里走出去,雪刚好停了。 她回到家里,将院中的积雪扫干净,坐在廊下父亲常坐的那个位子上,看了会儿整洁的院落。 此时虽然没有太阳,院子里的植物也都光秃秃的,还围着有点难看的屏障,可好些年了,她没觉得家里这个院落是如此的温馨……她有点儿盼着阳光普照的日子了。 她回到房里,戴上眼罩,钻进暖和的被窝里。 今天接下来的事都很重要,她得养足精神。 中间手机振动过一次,她朦胧间看了一眼,是野风发了什么图片,可是她太困了,没点开,只翻个身,又睡着了……手机又振动起来,像是故意阻挠她补眠似的,她无奈抓起来,也没看是哪里打来的,喂了一声。 她听见罗焰火的声音,说:“晨来,是我。你现在哪里?蒲先生突发急症,我们在去你们医院的路上。大概五分钟后就到。” 晨来把眼罩揪下来,沉着地问:“我现在家里。怎么回事?” “在工作间晕倒。目前医生判断可能是脑出血。”罗焰火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着,但听筒里伴随的急救车的呼啸声,让人难免有些窒息感。 晨来缓了口气,说:“我马上来。” “你不要慌。” “好。谢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