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的,语气却有点儿戏谑。 晨来看着轮椅上的罗耀荣,沉默片刻,轻声叫罗先生。 “嚯,上回你可不是这么称呼的——我跟你爸爸这就算认识了,你叫我一声伯伯也是应该的——叫什么罗先生啊!我都起鸡皮疙瘩了。”罗耀荣那长长的眉毛抖啊抖的,措辞是有些阴阳怪气的,可听起来只是调侃。 “谁跟你认识了。是你死乞白赖地非得看我收拾破烂儿。我闺女爱怎么称呼你那是她自由,你少倚老卖老……闺女,走。”蒲玺说着,倒也没真拔脚就走。 晨来轻声问罗耀荣:“您怎么回去呀?” “火火的车一会儿就过来。我说让他送,你爸爸硬是不乐意。”罗耀荣说着笑了。他看看蒲玺,“都没吃饭哪,咱们要不一块儿去喝羊汤呗?你说的那家我还没去过,带个路?我请还不行吗!” “今儿就算了,改天吧,就咱俩。”蒲玺说。 罗耀荣听了,一笑。 晨来听见“羊汤”已经不自在。她没看父亲,转头看看一旁,一辆白色的保姆车跟在一辆藏青色的跑车后开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前面跑车的司机还没下来,她已经知道是罗焰火无疑。 果然他下车过来,跟蒲玺和她打了个招呼,转向罗耀荣,“上这辆吧?宽敞些。” 罗耀荣看了看,说:“是够宽敞,我一人坐浪费啊……” “你就上车吧。”蒲玺说着大手一挥,就要走。 “蒲先生您也上车吧。跟司机交代了,先送您回家——不好意思,我另外还有事,不能送你们。”罗焰火说着转向罗耀荣。“二伯,我刚接电话,得回趟医院去。” “你走你的。”罗耀荣很痛快。他看着蒲玺父女,“咱们上车。这儿可太冷了——非不用送,捎你们一段儿吧?我还有问题跟蒲先生您请教。” “行。”蒲玺倒不扭捏,看他从轮椅上起身,搭了把手,扶他上车。 罗焰火见状,站在一旁没动。 等他们两位上了车,他才看晨来。 晨来已经被冻得口鼻发僵。 他略低了下头,看到她脚上的鞋子,回手将车门推了下,于是他们两个人跟车内的人就有了屏障。 晨来看着他,明白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来意。 “我没想到我爸爸会在这替你工作。我有点着急,过来接他,想跟他谈谈。”她慢慢地说。看他点了下头,她轻声道:“希望是我多心了。再多些枝杈,对谁都没有好处。” “工作是秦先生牵线的。整件事他都了解。蒲先生接手的这份工作,正式签了合约。你可以跟他拿来看看条款。我不会拿我的藏品开玩笑。这是价值高昂的藏品,不信任蒲先生手艺,我也不会付那么高的对价。”罗焰火说。他语气淡淡的,极是冷静,几乎完全不带一点情绪波动,但在寒风里多呆一会儿,恐怕都能带上冰碴儿。 车子里传出笑声,罗焰火伸手拉开车门,示意晨来上车。 晨来说了声谢谢,上了车。 罗焰火站在车门外,跟车内的人摆了摆手,交代司机一声慢点开车,关了车门,转身上车,先走了。 晨来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慢慢搓着冰冷的手,听着父亲和罗耀荣闲聊,聊得是某款像章的收集……罗耀荣说改天你上我那儿看看我的收藏去,我跟你说,我绝对够得上开个小藏品展的水准。 她没有听清父亲怎么说的,车子开出博时广场,罗焰火的车就往东转了。 “滴”的一声脆响,他鸣笛示意。 晨来慢慢舒了口气。 车子几分钟后就停在了他们家的胡同口,父女俩下车,跟罗耀荣道谢。m.daMiNGpUmP.cOM